哗啦。
用脚勾过来一把折叠椅子,刀疤脸拎起来,往地板上重重地一蹾,坐下后,盯着秦著泽狞笑道,“如果没找错人,应该是秦著泽秦总吧?”
椅子脚摩擦和撞击地板的动静,让贵宾包厢里火药味儿瞬间浓重起来。
故意示威。
直接冲秦著泽来的。
王语柔和安妮艾米,放下酒杯站了起来,紧张肯定会有,她们倒没多么害怕,秦总坐在那里安如泰山,她们怕鸟?只是警惕性十足,王语柔在站起时,顺便拿起大哥大,这东西打电话报警和当成板砖,都非常实用。
女孩子,有时候也很喜欢打一架,蛮刺激,给多年后留一份好玩的回忆。
叶修轻轻放下话筒,贴着墙边悄悄溜向门口,他想去叫保安过来,不过,他走到门口又乖乖回来了,轻轻把门拉开一条缝,外边站着一个光头马仔。
出了上谷北奇镇,叶修软塌塌。
跟刀疤脸一起进来的两个马仔抱着胳膊站在他身后狐假虎威,冷眼盯着秦著泽。
天冷穿的衣服多,他们裸露的脖子上有明显纹身。
纹身的人,不见得是小渣子。
但小渣子,大多都纹。
大哥若赢,他们上。
大哥如果输,他们撒丫子,互相比比谁跑得更快。
“何干?”
秦著泽一眼看出来这是个混地皮的魔都瘪三儿,靠在沙发上继续晃荡手里的高脚杯,面带微笑地反问,气若神闲,没拿正眼看刀疤脸。
他真没把刀疤脸放在眼里。
瞧丫大金链子小金表,好像挺阔气,但从链子晃荡的轻飘飘程度上可以判断出是条假链子,懂金的人,一眼就能看出那是塑料刷漆的。
金表真不真,看不出来,戴得挺结实,就是表针不转动。
穿得亮面布料的新衣服银光闪闪,散发出阵阵塑料味儿。
典型的魔都小瘪三儿,过的比较潦倒的那种。
华囯解放后,直到改开初期,瘪三儿成了一个过气的字眼儿,改开以后,无论姓资还是姓社,只要把经济搞上去就是好猫,这个通俗易懂的决策让更多的华囯人吃上了饱饭,一部分人腰缠万贯,同时,一些流俗和渣滓重新回到人们的视野中,以罩人为名收保护费的大小团伙划片而起。
混大魔都滩,要是连这种小渣子都怕了,那还做什么生意?还造啥汽车?
今天要是喂他,他会以为你怕他,明天还会找你,以后总是找你,吃馋了跑惯了,等有一天不喂他了,他翻脸后会下手更狠。
最佳办法就是把他当瘪三儿看,拿他当三孙子打一顿,他反而叫你爷爷。
“嗬,82大拉菲,啧啧,果然多财哈。”刀疤脸拿起案几上的红酒瓶,看着瓶身商标,眼白大起来,哈哈浪笑道,“来,兄弟们,尝尝秦总给咱们弟兄准备的好酒。”
从盘子里翻过一个高脚杯,刀疤脸倒了半杯,咕咚咚喝下去。
噗嗤。
安妮笑了。
尼玛,多好的红酒,让驴给糟蹋了。
红酒,能特么当成凉白开喝呀?
刀疤脸听到笑声,瞅着安妮,淫荡地一咧嘴,“行啊,有钱人的小日子真是滋润到令人羡慕,这洋妞,玩一次挺贵吧。”再瞅艾米,“哎呦呦,啧啧,姊妹花,一下玩俩,秦总艳福不浅哈。”
安妮攥起拳头要扑过来捶扁刀疤脸的臭脸,被王语柔和艾米拉住了。
秦著泽没指示,王语柔不能让安妮冲动。
如果秦著泽现在给一个眼神,别说王语柔拦着安妮,她手里的大哥大直接就烀过去,让刀疤脸秒变成满脸花。
秦著泽静静地摇着酒杯,他在等刀疤脸说出来这里找茬儿的目的,他是来简单地要钱花?还是在为谁出头?
“秦总,商量一件事。”
刀疤脸欠身又拿起案几上的大中华,叼一根在嘴巴上,等着身后小弟给他点着,遗憾的是,没有把小弟培养好,两个都没有眼力见儿,只好抬手示意,其中一个小弟才摸出火来,给他点着,递火的方位有些别扭,差点燎到嘴巴。
秦著泽慢慢品着酒,没说话。
吸了一口,话随着烟雾从刀疤脸嘴里吐出来,“离开魔都,知道你在魔都有公司,给你三天收拾行李的时间。”
既然不是奔钱来的,而是冲人,秦著泽笑笑道,“这不是你的意思。”
“哈哈,当然。秦总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远日无怨近日如仇,怎能会是我的意思,我也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秦总是个精明人,更是明白人,照做便是。”刀疤脸亮出底牌。
“连我们扈哥都不知道。”
“太孤陋寡闻了吧。”
两个马仔从后面舔道。
秦著泽眼皮都没抬给俩舔狗。
“他给你多少钱?我出同样的数额,买他的名字,你可以挣双份。”秦著泽停下来摇,用三根手指捻着杯颈,慢声慢语地说着,嘴角刚消失的笑,再次浮起来一点。
“哈哈,用钱买我?”刀疤脸学着港台录像片里的画面,装逼一笑,用夹着烟的手摆了摆,回头问马仔,“你们最了解你们扈哥,扈哥是那种人吗?”
两个小弟摇了摇头,跟马路边一天一块钱雇来跑龙套的群演似的。
“秦总,瞅见没?可以在魔都滩打听打听,我扈飞龙在江湖上做事,讲的就是一个信字。拿钱收买我?哈哈,你看错人了。”
扈飞龙狠狠抽了一口烟,用眼瞟了站在一边的安妮姐妹和王语柔,嘿嘿笑起来。
“不过,如果秦总能把这三个漂亮妞借我玩玩,我可以跟雇主商量商量,容许你在魔都多呆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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