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有多快?假如你生活在希望中,就会觉得时光飞逝,脚步轻轻一迈,等闲千山万水;一年有多慢?假如你生活在绝望中,每一天都像一整年,最长的是黑夜,辗转咫尺白头。两相比较,绝佳的参照物就是陆文鹏和徐刚现在的处境,这对昔日的好友如今的生存状态,可以用“冰火两重天”来形容。
陆文鹏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他一到晚上就格外忙碌,又要应付赌场的收支账目,还要抽空和姚美丽偷偷地约会——地点就在他的宾馆里。姚美丽提前约定来的时间,陆文鹏准备好客房和礼物等候。一扇关闭的房门不仅可以掩人耳目,还能藏污纳垢!几乎没有人知道陆文鹏的这个隐秘,除了小彩和红霞。她们虽然心知肚明,却难以启齿,只能私下里悄悄议论几句。因此,刘华也被蒙在鼓里。
刘华的性格有些大大咧咧,她虽然会提防陆文鹏,但还至于往“出轨”的方面去想。不得不承认,陆文鹏“演戏”的功底很深,或者他曾认真拜读过《厚黑学》这本书。精明与狡诈并存,连老五这样的老江湖都忌惮他几分!
刘华时常也会来宾馆看看。出于对陆文鹏的“不放心”,刚开业不久,她曾上上下下仔细地“视察”过一回。但陆文鹏遮掩的很好,六楼的那个房间被他说成是“库房”,因此没有引起刘华的怀疑。大多数人都喜欢先入为主地思考问题,因为生活的背面太复杂,就像我们难以看到的月球的背面,只有寻根溯源才能一探究竟。假如我们的疑虑真的到了这个地步,说明事情已经糟到不能再糟了......
刘华显然还没有走到这一步。目前为止,令她感到疑惑的只有一点:看起来总是空荡荡的宾馆,是在靠什么维持下去?陆文鹏终究不是个“傻子”,他会心甘情愿“赔本赚吆喝”吗?当刘华面对面提出这个疑问之后,陆文鹏似乎早有所料,娓娓道出了应对的说辞。
“多谢老婆大人的关心。你只看到了表面而已,其实许多客房已经预定给长期客户了。他们有的把这里当办事处,有的因为业务需要每个月会临时住几天。基本可以维持宾馆日常的开销。”
刘华根本不懂宾馆的经营方式,她也不想费时费力地探赜索隐;有陆文鹏在运筹帷幄,她乐得做个“甩手老板娘”。刘华又把话题转到了陆文鹏的饮食上:“我看餐厅没几个人吃饭,是不是做的不好?”
“口味确实一般。咱这儿又不是星级宾馆,要求没那么高。凑活而已。”
“那你吃饭怎么办?总凑活可不行!我还是从家做些好吃的给你送来吧。你想吃什么?”
“谢谢老婆大人!我看就别麻烦了。我对吃的东西不是很讲究,只要能吃饱就行。”
“文鹏,你这称呼我不喜欢。如果被小彩和红霞她们听到了,还以为我有多刻薄!”
“是,老......小华,玩笑而已。我整天被宾馆的开支弄得焦头烂额,也只有和你逗个乐缓解一下。”
刘华心疼地摸了摸陆文鹏的脸,感觉他没瘦,反而胖了些。这才放心。叮嘱他别太劳累,忙完了早些回家。陆文鹏像个乖巧的孩子不停地点头,送刘华走出了宾馆。
刘华现在觉得很寂寞,家里偌大的房子经常只有她一人。陆文鹏有时回家有时不回,她就像一只孤单的小鸟,在墙壁组成的“笼子”里踱过来,踱过去,找不到依靠的地方。刘华还是很羡慕普通人的生活,为柴米油盐整日奔波操劳,虽然枯燥、辛苦,但同样能找到很多乐趣。不像现在,周遭的环境如一潭死水,都被金钱填塞得没个出口。这难道就是人人羡慕的生活?
一想到这里,她就对吕晓莲的所作所为气不打一处来!两人为了徐刚的事起过争执,现在已经互不理睬了。刘华不明白,这个女人是真傻还是脑子不灵光——为了贪慕虚荣和徐刚这么有情有义的人说散就散,简直不可理喻!想到徐刚的处境,刘华觉得非常有必要帮帮他。这人很有骨气,面对陆文鹏给的钱分文不要——怎么才能想个办法让他接受呢?刘华一时也犯了难。人和人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对“尊严”二字的解读:有的人,哪怕做乞丐也能顶天立地;没有的人,哪怕万贯家财活得却不如一条狗!
刘华思前想后,认为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既不能伤了徐刚的自尊,又令他不好拒绝。既然如此,能有什么好办法呢?略显空旷的卧室里,吸顶灯散发出幽兰的光芒,好似月光下缓缓波动的湖面。刘华仿佛看到徐刚独自一人站在湖中的小船上,月光拉长了他的背影,看上去似乎很无助,却没有准备妥协的迹象。突然,刘华的脑海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办法;她觉得如果用这个办法,或许可以迫使徐刚就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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