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走了,带着庞大的金银财宝前往西安。
不过李自成也没有完全放弃京师,他封手下的头号大将刘宗敏为燕国公,负责镇守京师,并继续攻略周边地区。
现在刘宗敏最大的任务就是征服宣府军和关宁军,否则京师时刻都会受到威胁。
原本按照刘宗敏的性格是不愿意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的,攻打宣府和关宁军并不能为刘宗敏带来什么财富和收益。
不过李自成暗示要将京师周围的地盘分封给他,这就让他不得不上心了。
李自成走的时候留给了刘宗敏三十万人马,其中还包括一些老营精锐,这股力量已经不小了。
以闯军招兵买马的方式,只要粮食供应得上,他们爆兵的速度还是非常快的。
刘宗敏的残暴在闯军中都是屈指可数的,人命在他眼里一钱不值。杀人、抢劫他非常在行,让他治理地方简直是一场灾难。
李自成现在完全没有做好统治一个完整国家的概念,土皇帝思想严重,否则也不会将帝国的北疆如此轻易的交到刘宗敏手上。
鼠目寸光来形容李自成的这个军事抢劫集团再合适不过了。
朱慈烺在鲁若麟和陈新甲的护送下来到了旅顺城,并对外宣布为崇祯发丧,以太子身份监国。
一时间天下为之震动。
崇祯殉国的消息传遍天下之后,无数野心家就开始冒头了。
特别是崇祯的几个儿子在京师沦陷之后失去了消息,更是让无数人蠢蠢欲动。
功高莫过于拥立,既然最有资格继承大统的三位皇子不知所踪,国不可一日无君,完全可以从其他藩王里拥立一个做新皇帝嘛。
正当他们紧锣密鼓的谋划此事时,朱慈烺在旅顺现身的消息彻底浇灭了他们的幻想。
论大义名分,朱慈烺是大明帝国毫无争议的第一继承人论实力,有金州军给朱慈烺撑腰,完全可以压制住其他势力集团。
既然争是不可能争得过了,那就赶紧加入进来吧。帝国中枢急需重组,大量位置空缺,不赶紧去抢个好位置,就怕连汤都喝不上了。
很快,旅顺城里云集了大量朝廷官员。他们之中有在职的,也有因故闲居的,甚至一些致仕了的老臣也跑到旅顺来想发挥一下余热。
对于这些人来说,旅顺这个地方自从金州军兴起之后越来越多的出现在世人的耳中,但是真正来过的毕竟是少数。
这些来到旅顺的官员们一直以为外界对旅顺和金州军的传闻肯定是夸大其词,不过是金州军的自吹自擂罢了。等到真正见识了旅顺的繁华与强大之后,留给他们的只有无限的震惊。
由于旅顺没有行宫,所以鲁若麟只能将自己的辽南都督府让出来给朱慈烺兄妹几人居住,自己搬回平辽侯府办公。
朱慈烺最近每天都在忙着接待前来参见他的各地官员和社会名流,几乎是一刻都不得闲。
虽然朱慈烺有太子的身份加持,但是他知道这个时候他需要得到更多人的认可,只有这样他才能名正言顺的继承大统,掌控自己的未来,而不仅仅是做一个别人的傀儡。
今天前来拜见朱慈烺的是南京魏国公世子徐文爵,由此可见江南勋贵们对朱慈烺的重视。
开场白肯定是要为死去的崇祯皇帝痛哭一番,朱慈烺跟着哀嚎了一阵,却没有什么眼泪。实在是最近哭得太多,朱慈烺已经麻木了。
“太子殿下无恙实在是我大明不幸中的万幸,江南百姓对太子殿下翘首以盼,希望太子殿下能够早日去南京主持大局。”徐文爵一来就说出了自己的主要目的。
朱慈烺留在旅顺,对于江南的权贵们来说是非常不利的。只有朱慈烺到南京去,江南权贵们才能掌控朝局,为自己谋取利益。否则大明的最高权利就要落到鲁若麟和陈新甲手里了,这是江南权贵们很难接受的。
对于这种大事朱慈烺是不会轻易表态的,他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陈新甲。
“世子,太子殿下肯定是要去南京的。不过现在还有很多事情没有理顺,平辽侯也需要时间整顿兵马,所以此事不必急于一时。”陈新甲不急不慢的说道。
“陈大人,南京有忠于大明的文武百官,江南更有数十万将士随时为太子殿下效死,只要太子殿下到了南京,立马就可以登基称帝,号令整个天下,北上讨伐李贼,为先帝报仇。”徐文爵信誓旦旦的说道。
“太子殿下想要登基随时都可以,难不成不去南京太子殿下就不能登基吗?”陈新甲有些不满的质问道。
“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南京毕竟是大明的都城,在南京称帝更加名正言顺一些。”徐文爵连忙摆摆手。
“想要收复京师,金州军至关重要,不用金州军难道靠江南的那些卫所兵吗?”陈新甲对徐文爵为何想要朱慈烺南下非常清楚,所以才会一口拒绝。
徐文爵代表的是江南权贵,那是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如果听从徐文爵的意见南下,陈新甲势必无法掌控局势,甚至有可能被排挤出去。所以在掌控住局面之前,陈新甲是不会轻易下江南的。
南京要不要去?肯定是要去的。不说南京的特殊地位,仅仅是因为它身处江南腹地,对于掌控大明本土的巨大作用,鲁若麟也不会放过这个进军江南的大好机会。
“平辽侯完全可以从北方出击,江南世道良好,无战乱之忧,让平辽侯南下实在是大材小用啊。”徐文爵吹捧道。
“事关太子殿下安危,本官不敢疏忽,还是等平辽侯整顿好兵马之后再南下吧。”陈新甲一点都不妥协。
没有一支忠于自己的军队,陈新甲是肯定不会南下的。何况旅顺这边安全的很,钱粮也不缺,唯一的缺点就是地理位置太偏僻了一点,否则陈新甲根本就不想走了。
见陈新甲态度如此坚决,太子又一副唯命是从的模样,徐文爵也知道继续说下去意义不大了。
“既如此,我便去信家父告知太子殿下的想法,让南京那边先做些准备。”徐文爵以退为进,准备回头再想办法。
“如此甚好。”陈新甲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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