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看西看的胡老师看到了马路对面的安德。
安德站在他那辆低调奢华有内涵的黑色迈巴赫前,手撑着车门,定定地看着胡清波,看到胡清波往这边看以后,立刻笑了笑,一伸手从座位上拿出一个蛋糕盒子,举了举。
胡清波忙慌的大脑马上想起了周日定下的约定,脸微微红了红,干咳了一声,叫另一个老师带着孩子们原地等一会儿,然后小跑着穿过马路,来到安德面前。
安德倚着车,头发是新做的,衣服也换上了休闲款,本来就不显老的身体,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而且周身的冷气退散了一大半,低着头含笑看着胡清波的时候,十分迷人,路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过来了。
但要是熟识他的人,比如夏燃和他弟弟安醇,肯定能从他那副模样上体会到一种大尾巴狼的狡猾之感。
可惜胡老师色令智昏,根本没注意到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他看了安德一眼,就赶忙把钥匙掏出来丢给他,让他先回家,然后自己又跑回去带队了。
被“回家”这词砸得心里一软的安老板接过钥匙,笑得一脸春风得意,上车走了。
然而胡清波带着学生们从少年宫里出来的时候,又看到了安德。
安德的车依旧停在马路对面,只是这次背对着胡清波站着,低着头好像在抽烟。
胡清波眨眨眼睛,发现目光很难从那个背影上移开,他暗暗地想,对面那个好看的男人是我男朋友,他承诺要和我共度一生,祸福与共。
这么一想,胡清波就恨不得自己长了双长腿,一步跨过这条双车道的马路走到安德面前,再一想到今天要发生的事,他发现自己的脸又烧起来了。
“老师,我走了,我家人来接我了。”
一个男孩跟胡清波招招手,并指了指停在路边的车,车上一个中年男子下来,冲着胡清波友好笑了笑,胡清波回了一个亲切的笑容,说:“好,注意安全,覃阳别忘了明天穿白衬衫。”
他看着覃阳和他家人上了车,对着离开的车子摆摆手,接着又有几个孩子的家长来接了,他送完最后一个孩子时,扭头往安德的车看去,忽然发现安德连车和人都不见了。
他惊讶地扭头往东面看去,心想这人莫不是等不及先走了吧,不能这么没耐心的,他还想……
“胡老师,走不走,你男朋友来接你了。”
胡清波回身一看,果然看到了言笑晏晏的安德,安德说完以后就不由分说地拉着胡清波往停在少年宫门口的车子走,像是个火燎了屁股的猫,胡清波想笑又不敢笑,抿着嘴跟着他上了车,安德把车开得飞快,面上的表情却一点不见着急,还乐呵呵地跟他讨论吃什么。
胡清波已经不在乎吃什么了,随口说了一句吃面吧,然后安德就带着他回到了胡清波的家,挽起袖子打算给他煮一碗面吃。
胡清波哪敢让安老板动手,怕他摔盆子摔碗怪尴尬,于是把他推到了桌前,让他洗好手等着吃就行了。
安德挑挑眉,又跟着胡清波到了小厨房,时不时给他递个葱,拿个碗,争取让自己参与到这顿饭的制作中,虽然没有手艺,但是诚意满满,胡清波很满意。
只是洗碗的时候,安德执意要洗碗,胡清波胆战心惊地说:“我来?”
安德利利索索地把碗洗了,甩甩手上的水,说:“你洗得太慢了。”
胡清波:……
整晚的气氛就这么因为一句话预热起来。
胡清波赶忙走开了,一边解开蛋糕上的丝绸红带,一边小声嘀咕:“着什么急……”
安德忽然从背后一把抱住了他,在他耳朵边上轻声说:“等了快四十年了,怎么能不急?”
热情似火的安德让胡清波心里腾腾地冒起了火,他扭过头,刚想反击一把,安德却放开了他,接过绸带一抽,往桌子上随便一扔,然后打开了蛋糕盒。
普普通通的慕斯蛋糕,上面顶着几枚鲜果,还有一块巧克力的字牌,写着四个字“生日快乐”。
安德将蜡烛插到蛋糕上,从兜里掏出一个打火机将蜡烛点燃了,胡清波走到门口将灯关掉,然后走了回来,和安德隔着一张桌子对坐着。
莹莹烛火跳动着,安德身后一片黑暗,他的眉目却更清晰了,温柔又多情的眼睛盯着胡清波的脸,直把人盯得先不好意思了,错开视线干咳了两声。
安德的手按住胡清波的手背,抬起手指敲了敲他的指节,说:“许个愿望。”
胡清波咳得脸颊微红,低眉道:“安老板,你看这像什么?”
安德只看着他,不愿分神去想别的,长眉一挑,无所谓地说:“你说像什么就像什么。”
胡清波这下子真忍不住了,低着头笑了起来,笑到最后根本直不起腰来,一看到安德一脸无辜更想笑了。
安德心里也很开心,但是他感觉胡清波并不是因为开心而笑,而是因为好笑而笑,他嘴角抽动了一下,问:“笑什么?”
胡清波笑道:“你怎么这样啊?”
安德答:“我哪样?”
胡清波:“你这幅猴急猴急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安老板是个没谈过恋爱的。”
安德:“…你觉得呢?”
他神情正经,好像还有点板着脸的意思,胡清波一叠声地叫了起来,“哎呦,安老板生气了。”
安德手指捏着打火机,喘了一口气后,声音平平地说:“胡老师再不许愿吹蜡烛,小心一会蜡烛把蛋糕烧穿。”
胡清波又想笑了,他站起来走到安德身边,一手勾着安德的肩膀,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地看着跳动的火焰,说:“你看看,像不像古时候的洞房花烛。”
安德抬头看了他一眼,伸手揽住了他的腰,继续催促道:“快许愿吹蜡烛吧。”
胡清波垂眸看他,撇撇嘴,一弯腰把蜡烛吹灭了,刚想起身开灯,腰上那只手却骤然一紧,把他往下一按,接着另一只手伸了过来,一推一托,胡清波就坐在安德腿上了。
胡清波蓦然遭到攻击,情急之下,手胡乱地抓了几把,不小心扫到了桌上的打火机,打火机噼里啪啦地甩出去好远,似乎撞到了墙角才消停,屋里顿时一片安静,只余下彼此的心跳声和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在这个寂静而美好的夜里,像是烟花炸开的声音美丽又震撼。
安德低头吻住了胡清波,很用力地在他口中攻城略地,占山为王,中间被胡清波挣扎了一下,立刻恶狠狠地把人按了回去,气呼呼地说着:“没良心的胡老师,除了你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