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工看了看,最后把床贴着墙放好,还想着帮夏燃把安抱过来放好。
夏燃:“……你们这个医院服务都这么好吗?”
想要什么就来什么,难道医院里有能分析病人需求的黑科技手段?老天啊,她前天带着奶奶去医院,挂号候诊缴费快忙成了一只陀螺,也没人理她。
男护工爽朗一笑:“安总助理让搬的,要不我哪里知道。”
说完他还对夏燃招招手,示意她出门说话。
夏燃看看安老老实实地躺在小床上,便一头雾水地跟着护工出门,那护工偷偷摸摸地从怀里摸出一盒软中华烟就往夏燃口袋里塞,被夏燃躲开后,也没有不高兴,反而说:“兄弟,拿着吧,自己不抽给别人也行。我就想跟你打听一下,给安总干活开得工资多吗?他家里还不需要男护工,你看我行不行?”
夏燃挑眉:“你看他像是缺护工的样子吗?”
男护工把眼一瞪,从兜里掏出另一盒软中华又想往夏燃兜里塞:“缺!这一层谁不知道安总家里有个身体不好的弟弟,以前三天两头往这里送,这间病房就是给他弟弟留的。”
夏燃装了个傻:“……还有这样的事,我还真不知道医院还能给病人单独留病房,现在医院床位不都很紧张吗?”
男护工:“那也得看谁。你还不知道吧,这是私立医院,安总是股东之一。”
他冲着夏燃挤眉弄眼道:“哥们,你看看我这样的,能入得了安总的眼不?”
夏燃:……我看悬。你得先照着胡清波的样子整个容,再给自己灌一脑子诗书礼乐。弄完以后要是没疯,也没忘了初心,那特么地就去试试吧。
好不容易摆脱这个疑似软中华批发商的热情男护工,夏燃身心俱疲,肚子也唱起了空城计。
她愁眉苦脸地揉了一把肚子,想着这大过年的把奶奶扔到家里,真是太不孝了,这他妈都是什么事啊。
然后她一推门,就看到了站在病床前,低头看着安德的安。
那一刻夏燃感觉自己的头发都竖起来了,她猛地扑到了病床边,把安一把拉开,然后心慌慌地盯着安德看了半天,发现安德还是那个姿势那个表情躺着,没有发生意外,看来安刚刚没有把握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再一次弑兄。
安坐在折叠床上,揉了一把脸,无所谓地说:“我饿了,你去买饭。”
夏燃阴沉地看着他,他便换了一个调子,说:“安醇饿了,你去买饭。”
卧槽,要不要脸啊!
夏燃恨不得一脚把他连人带床都踹翻了,咬了咬牙才忍下了,说:“劳拉买饭去了,等会吧!”
十分钟后,劳拉带着饭回来了。
夏燃站着三口两口把饭嚼嚼咽下去,都没尝出包子什么馅来,纯属应付胃的工程。
吃完回身一看,就发现安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吃一口就看他哥一眼,喝粥的时候还叼着吸管一边嘬一边含笑盯着他哥的脸。
真特么瘆得慌。
好在除了看以外,他没动手,也没再闹出幺蛾子来,甚至吃完饭还很乖巧地帮他哥掖了掖被角,看得夏燃一阵胆寒,抓着他就往门口走。
“人也看了,你快回家去吧。”
安出乎意料地说了一句好,跟着夏燃出门。
他心情很好地跟劳拉说:“照顾好我哥,最好别让那个胡清波进门。”
劳拉挤出一个笑容:“……好。”可是老板的男朋友和弟弟掐起来了,我该帮谁?
夏燃狠狠地拽了他一把,推推嚷嚷地把他弄到了电梯前,结果电梯门一开,迎面便看到了光荣完成任务归来的胡清波。
一家人的缘分,真是挡也挡不住。胡清波你就不能多参观一会儿安德的家吗?你就不好奇吗?
夏燃倒抽了一口凉气,拦在了安面前。
胡清波手里拎着一个印着的白色手提袋,里面装的鼓鼓囊囊的,看起来还挺沉,提手都快拽豁口了。
他像个愣头青似的走出电梯,看到安对他阴森森地笑了,也没发怵,冷静地说:“安,请你等一下,我希望跟你聊一聊。”
夏燃憋了一早上的愤怒终于因为这句话爆发了。
她提起脚就踹在胡清波大腿上,胡清波身子一歪,往后退了几步,再抬头时,夏燃已经薅着安的领子把人弄进电梯了。
“都特么的找事!笑个啊笑!等你哥醒了,必须得给我加工资,加两倍!还笑!”
安倚在电梯的轿厢上,嘴角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说:“粗鲁,暴躁。安醇怎么会看上你?他有受虐倾向吗?”
夏燃大怒:“呸!你脑子里都是屎吗?用不用我给你拿马桶刷涮一涮!你个小神经病还说我暴躁粗鲁,我再他妈的暴躁粗鲁也不会捅自己哥哥!”
安努了努嘴,颇感遗憾似的,说:“我再说最后一遍,我就伤了他那一次,哦,还有今天这次。”
夏燃一愣,稍后一把抓住了安的领子,把他的头拉低了十公分,低吼道:“果然是你个王八蛋!我还说你哥怎么会开着开着到了对面车道上了,你丫的就想让你哥死是不是?你看我不把你抽成一只猪头!”
安被领子卡住嗓子,有些呼吸不畅,但是以往血的教训告诉他不能跟夏燃硬碰硬,所以他很快就妥协了,有点讨好似的说:“我喘不过气了,好难受。”
夏燃愣了愣,稍微松了松手,改为拧他的耳朵。
“我告诉你,你要是再伤你哥,我一定会劝他把你捆起来扔精神病院去,你信不信?”
安:“我信,放开我吧。”
正好电梯到了,门一开,四五个顶着高原红的大妈和夏燃面面相觑。
夏燃只好松了手,目送着大妈们上了电梯,这才抓着安往外走,继续道:“回家去,老实点,要不还把你捆起来。”
安却说:“我不想回家。”
夏燃横眉竖目地扬起了手,安微笑着说:“你还记得我以前想让你带我去一个地方吗?正好今天有空,我们现在去吧。”
夏燃的手顿在了半空中。
安手搭凉棚,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升到对面连锁酒店楼顶的太阳,说:“现在出发还来得及吃午饭,我就这么一个要求,之后就会很乖了,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夏燃:“老子信了你的邪!”
安无所谓地把自己一双手奉上,细瘦的手腕上青色的血管格外清楚:“要是你不放心,可以捆着我去。看完以后,我就把安醇还给你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