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以为安醇失手杀死了一只猫,但听他这么说,不仅不是失手,还是恶意的虐杀啊!
夏燃震惊地捏着他的肩膀,把他推起来,严肃地问:“你为什么要杀它,它碍着你什么事了吗?”
安醇眼睛里有泪水滑落,仓皇地回了一句:“我不知道。”
他抽抽涕涕地说:“哥哥看到了全过程,他害怕我。哥哥说,那天他回家的时候,看到我站在花丛里,背对着他,手里好像还拿着什么东西……”
……
给安醇提供心理辅导的王医生说,安醇情绪测验单结果不好,应该还很介意那件事。家人要多多关心他,鼓励他做一些别的事转移注意力,防止他过多的沉浸在那次发生的事中。
他还说,已经六个月了,安醇的情况没有一点起色,这很不正常,他十分担心安醇的病情会恶化。
安德听了王医生的话很为难,因为安醇一句话也不跟他说,除了那次在医院爆发了一次,其他时间就呆呆地坐在家中,经常一天都不说几句话。
他知道安醇心里一定非常难过,可又是腼腆内向的性格,所以只会把事情憋在心里。
安德满心疲惫地从医院离开,乘车回家,路上他意外地接到了家里打来的电话。
李阿姨紧张兮兮地说:“他哥,你快回来吧。我看安醇好像有点不对劲。”
安德心里一紧,马上说:“我十分钟后就到家,他怎么了?”
李阿姨咽了一口唾沫:“我不知道怎么说,你自己回来看吧。其实安醇前几天就不太对劲了,我送饭的时候家里没人,回来的时候,看到他往后面走了,那里就一座山,还有一条河拦着,也不知道他往那里去干什么。”
安德眉头锁紧,声音发沉:“我马上回去,应该没事的。”
安德挂了电话,恨不得自己长了翅膀,能立刻飞回家。
然而电话又一次响了起来,这次却是他的合伙人兼大学校友刘明才打来的。
“安德,你选的那批咖啡豆怎么回事?都是坏的!咱们要打造精品咖啡的品牌,你弄一堆连速溶还不如的,这怎么卖!你在哪里呢,赶紧给我过来!”
安德深吸了一口气,冷静地说:“进货的时候我一袋一袋的看过了,咖啡豆肯定没问题,是不是他们保存的方式不对?我告诉他们要密封,他们听进去了吗?”
刘明才愣了愣,和那边的人嘀嘀咕咕了半分钟,才又说:“反正你先过来吧!”声音明显不如刚才中气十足了。
安德冷笑一声,揉了揉眉心,又说:“这次是你找的人,你自己处理。我还有事,先不过去了。”
他挂了电话,看到小区的大门已经出现在眼前,立刻让司机停车,打开车门小跑着进去了。
上午刚刚下过雨,红色砖石砌成的小路湿漉漉的,蜿蜒曲折地经过安德家的别墅。
他拐了一个弯,抬头已经能看到家里的小花园了。
花园里的月季开得正旺。说来也奇怪,当初达茜精心侍弄的时候,它的花苞总是瘦瘦小小,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而现在,达茜和安致远相继离开,这一丛丛的月季无人照料,反而开得烂漫,远远望去如烟似霞,生命绽放得轰轰烈烈,肆意张狂。
安醇站在花丛中,背对着他,手里好像还拿了什么东西,正滴滴答答地流淌着。
安德松了半口气,跨着大步跑了过去,他刚想开口,安醇就回过头来了。
他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嘴唇张了张,说了些什么,但是安德什么都听不到了,他的全部注意力已经被安醇手里的东西抓住了。
那是一把切菜刀,刀身很窄,刀尖锋利,和一般的切菜刀相比,它似乎有些秀气了。
可是谁也不能否认,再秀气的菜刀也是一把菜刀,它可以撕开肌肉的纹理,可是划开脆弱的血管,它是一把凶器。
它正在滴着血,滴答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