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醇手抵着碗边,全身都写着抗拒,但就是不说。
夏燃只好捏住了他的下巴,打算强行灌下去。安醇似乎察觉到她的意图,挣扎得更厉害了,本来就红的脸现在眼皮都泛红了,呼吸也有些急促,这是很紧张的信号了。
夏燃只好住了手,无奈地摊着手,说:“你想干嘛啊?喝点水,白糖水,醒酒!”
安醇摇摇头,很无辜地说:“我没有喝酒。我怎么会喝酒呢?”
夏燃被他气笑了,单手叉腰说:“装什么傻啊,现在的你看不起刚才的你吗?少说废话快喝了它!”
安醇茫然地想了想,学着夏燃刚才的样子摊开了手,“我真得没有喝酒。我还小呢!”
“噗!”
夏燃喷笑着坐到安醇身边,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把上半身的重量都压了上去,把安醇压得摇摇欲坠,表情纠结。
夏燃挑挑他下巴,感到非常好笑,问:“那你几岁啊?”
安醇认真地想了想,告诉她:“我十一岁。”
夏燃笑容一僵,刚想拍拍他脑门,忽然发现安醇的表情很正经,装得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她只好配合他的演出,顺便把这碗白糖水给他灌下去,顺杆爬说:“才十一岁啊,那确实不能喝酒。喝白糖水应该可以吧!”
安醇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白糖水,像是发现它没有危险,才犹犹豫豫地点点头。
夏燃一见有戏,赶忙把碗又递了过去,谁知道安醇突然说:“要用杯子喝水,用碗是不行的。”
事还真多!
夏燃咬咬牙,说:“等着”然后去厨房把自己的杯子涮了涮,装上白糖水,重新递到安醇手里。
安醇满意地点点头,两手握着杯子,在夏燃快要冒火的视线中,慢吞吞地喝了一小口,估计连牙齿都没润湿,然后就克制地放下了,十指交叉着放到膝盖上,低下了头。
夏燃深吸一口气,和那杯白糖水遥遥一望,她感觉自己想把水直接浇到他头上。
安醇还在低着头,缩着肩膀弯着腰,把自己团成小小的一团。
夏燃有些无奈,这个人就是这么有本事,快一米九的大高个说变小就能变小,着实天赋异禀,简直是上天赏了一口练缩骨功的饭吃。
看到安醇又恢复了畏畏缩缩的样子,夏燃不好再用强,只好软下嗓音,劝道:“再喝一口吧。”
她靠近他的脖颈附近闻了闻,小声嘀咕:“没有酒味,醒了酒以后,只要你不说,我不说,你哥就不会知道了。”
“他已经知道了!”安醇忽然说。
他这句话几乎是从夏燃耳朵边上说的,夏燃没有防备,被吓了一跳,赶忙往后一退。
安醇的表情惶惑无比,他的手指越握越紧,神经质地抖了起来,突然大声说了一句:“他看到了,他很害怕!”
夏燃眨了眨眼睛,一脸无知地望着安醇,安醇抖得更厉害了。
他不得不抓着旁边的桌子腿,不让自己抖得太厉害,可夏燃还是感觉到身下这张不怎么稳固的床在小幅度地颤抖,她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往安醇身边挪了挪,将他的手从桌子腿上解救下来,让他抓着自己。
“你害怕什么呢?这是在我家,我是夏燃,没什么可害怕的。要是有,我会替你解决的,不怕哈!”
她拍拍安醇的肩膀以示安慰,安醇的眉头却渐渐的皱了起来,身子狂抖不止,看起来他心里的害怕又升了一个等级。
这么还越哄越不行了呢!
夏燃手忙脚乱地按住他的肩膀,见他越抖越厉害,好像还咬着牙,心里一阵狂跳。
她飞速地把安德写给她的加长款的诱发物单子过了一遍,学校,学生,黑夜,山,河流……安醇都没有见过啊!连那个三十岁左右戴黑框眼镜的男人都规避了,那安醇怎么还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