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让他呆在人多的地方,如果不能避免,留出一定空间隔离人群。”
“不能见十二三岁的学生,特别是男学生。”
“不能经过学校,不能看到下课的学生,不能见到老师。”
“不能去河边,山上。”
“不能在外面待的时间太长,天黑之前最好回家。”
“不能……”
“夏燃,你在背诗吗?”安醇眨巴着兴奋的大眼睛,见夏燃一直低头走路,嘴里还念念有词,便忍不住问了一句。
他指了指面前的小区门,问:“咱们可以出去了吗?”
夏燃背诱发物背得头昏脑涨,闻言费力地揉了一把脸,点点头,安醇立刻就往外蹿。
那架势就像个投奔食槽的猪。
夏燃感到阵阵头疼,他怎么这么兴奋?她记得刚刚见到他时,他还是个怎么拉都拉不出栏的小羊羔。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她拉住了安醇,心想,前面的“不能”们都可以忍,最后一条“最好不要让他接触三十岁左右戴黑框眼镜的男人”,就有点过分了。满大街的人,突然出来一个这样男人的几率太大了,她就算是有千里眼透视眼也防不住啊!
“我脸色很差吗?”安醇摸摸自己的脸,“早上吃了一大碗粥,还吃了一个包子呢!”
“脸色不差,比前几天好多了。”
“那是因为什么?你不舒服吗?”
夏燃欲哭无泪地看着他,她发觉自己劝安德同意安醇出门的举动太傻比了,哪有自己给自己留作业的学生?不过都把人带出来了,硬着头皮也得走下去。
她围着安醇转了一圈,忽然想出一个好主意。
她把安醇的围巾解下来,往他眼睛上比了一下,一拍手道:“我把你眼睛遮起来行不?”
安醇先是一愣,然后往后面跨了一大步,义正言辞地撅起了嘴:“不!”
“为什么啊?遮起来多安全,这样你就不会看到你不想看到的东西了。”
安醇的嘴撅得有些委屈:“不要遮我的眼睛,我害怕看不到东西的感觉。”
他低下头,吸了吸鼻涕,难过得快哭了。
夏燃:“……”我刚才做了很过分的事吗?
夏燃很担心安美人当着门口保安小哥的面掉金豆子,只好再次向他妥协,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说:“那你要是看到什么东西不舒服,就马上告诉我。我会带着你离开,不让你受到伤害,所以不用怕。”
安醇得了便宜还是觉得很委屈,点点头,慢吞吞地把围巾又系在脖子上,正了正帽子,还戴上了口罩,就露出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夏燃,一伸手道:“走吧。”
夏燃看着安醇递过来的手,不知道什么意思,原地愣了几秒,安醇就等不及地把自己戴着手套的手塞到她的手里,声音闷闷地说:“我要是有不对,就抓你一下,你就知道了。”
夏燃干巴巴地握住他的手,没诚意地赞赏道:“好主意啊,真聪明。”
就是两个人在街上手拉手走路怎么感觉怪怪的,就像爸爸领着儿子,这可太不像话了!
天地良心啊,她根本就不想占这个便宜。
但一看安醇好像当儿子当得挺开心的样子,夏燃很识趣地闭上嘴,专心致志地担起保镖和保姆的责任来。
或许是天气太冷了,他们这一路往公园走的过程中,并没有碰到任何触发隐藏剧情的诱发物,甚至连避无可避的三十岁左右戴黑框眼镜的男人都识趣地躲起来了。
夏燃把安醇送到小公园待了一会儿,就把人带回去了,这一天过得有惊无险。
第二天照旧没什么事情发生,除了路上遇到一个遛狗的年轻人,他家的狗冲安醇友好地叫了一声,安醇吓得魂飞魄散,当机立断地抱住了夏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