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气愤地冲回了书房,将手机拿出来按下接听键,那边的声音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带着一股黏腻的讨好意味,笑嘻嘻地说:“安醇,不要生气不要挂电话哦,我真的有事找你。”
从声音都能想到夏燃现在是个什么德行。
安醇轻轻地哦了一声,夏燃没有听到,还以为安醇在生气,马上打起了感情牌:“你就看在我以前救过你的份上,也得给我个面子,听我说两句是不?安醇?我知道你不傻,别人对你好,你也要稍微地对她好一点是不是?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安醇清了清嗓子,严肃地点了点头,再次哦了一声。
这回夏燃听到了,眉开眼笑地说:“你知道就好。哎,安德在家吗,他要是在家,你把手机拿远一点,别让他听到。”
安醇对于夏燃知道安德和自己的关系的事,一点都不奇怪。
前两天他已经跟哥哥说了跟踪他的行程,夏燃这个存在感十足的人物自然被重点描述了,所以安德会知道夏燃,相应的,夏燃自然有途径事后得知真相。
只是一提及夏燃,免不了就要让人想起胡清波,所以安德只淡淡地表示知道,就再也没有说过别的。
安醇往客厅里看了一眼,老老实实地答:“他不在家。”
夏燃那边一拍大腿,语气沉痛地说:“那就对了!”
安醇不明白,夏燃好心地解释道:“你哥哥伤心坏了,在外面喝酒发愁呢,正让我看到,所以赶紧告诉你。够朋友吧!”
夏燃脸不红心不跳地又补充道:“看起来挺可怜的,你回去多劝劝他。”
安醇一惊:“他为什么这样?”
夏燃啧啧两声,拉长了调子,等着安醇左催右催,才意味深长地说:“失恋呗!”
她生怕安醇察觉到自己的险恶用心,又说:“你就劝劝他,别在胡清波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了。”
安醇握着手机,站在哥哥常常办公的书桌前,满心凌乱。
哥哥哪里伤心了?他好好的,一点都不伤心。
所以安醇立刻为哥哥伟岸无边的形象辩解道:“没有这回事,哥哥很好。早上我多吃半碗粥,他很开心,还笑了。”
结果安德的形象是保住了,他的形象却灰飞烟灭了。
夏燃被他的话戳中笑点,越想那个场景越觉得好笑,她忍了忍,最终还是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像五百只鸭子嘎嘎乱叫。
她有些遗憾地想,不管安醇长了一张多么俊美无双的脸,她恐怕都不会产生生理反应了,安醇分明就是没断奶的小屁孩嘛,连吃饭都要人哄。
安醇听着夏燃的笑声,脸色铁青,小拳头都攥了起来,义愤填膺道:“不要笑我哥。”
夏燃笑得更疯了,心道,我笑得不是安德,而是你这个小傻蛋啊!
就在安醇快要恼羞成怒地挂掉电话前,夏燃才堪堪止住笑声,擦擦笑出来的眼泪,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敢打赌,他绝对不开心。你哥那么宠你,就是不开心也不会在你面前表露出来的。”
安醇拒绝接受这一信息,对此嗤之以鼻,不屑一顾,不解释也不争辩,反正事实就是事实,事实胜于雄辩。
夏燃已经把气顺了过来,她正蹲在马路牙子上,借着电动车挡风,却仍然冷得想打颤。
寒冷勾起了她对火和温暖的渴望,毫无疑问地就想“吸”烟了,结果一摸胸口才发现,她那盒破破烂烂的烟连同工作服钥匙,还在安醇家里放着呢。
她有些不满地吸了吸鼻涕,继续说道:“搁我也得伤心两天呢。当初胡清波跟我提分手,我骂了他好几天。现在你哥被你搅合黄了,他不骂你就只能骂自己了呗。”
这真是又一套新奇的理论,安醇想。
哥哥会骂他?他一点都想不出那是个什么样的情景。
哥哥对他从来有求必应,有问必答,即使正式和他提起胡清波那天发生了一点不愉快,哥哥还是很快就放平了态度,耐心地跟他讲道理,希望他能接受。
安醇撇了撇嘴,再次义正言辞地维护起哥哥的形象来:“哥哥不会这样做的。”
他干巴巴的没有新意的辩解让夏燃察觉到了一丝转机。
夏燃打算乘胜追击,再给他下一剂猛药,让他明白他的哥哥因为他这个小王八蛋很是抑郁伤情,他要是稍微有点良心,就不该阻止哥哥搞基。
然而电话就是这个时候再次被挂断,夏燃执着地再次打过去,却显示正在通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