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醇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贱人,狠狠地咬住了嘴唇,一言不发地站起来,扭头就走。
又来这套,还真是个脾气大的小公主。
夏燃转念又想到安德,在心中悲哀地叹道:都答应人家了,哄呗!
她屁颠屁颠地追了上去,用谄媚的笑容迎着安醇的冷脸,说:“安醇?你真的没事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她光说还不算,手朝着安醇身上摸去,想要确认他是不是全须全尾。
安醇脸黑如碳,甩了胳膊打掉她的手,沉着脸往前走。
他被夏燃气得腰杆都不得不挺直了,两条胳膊舞得虎虎生风,如同两根尽忠职守的雨刷,把妖魔鬼怪都赶走了。
夏燃自觉地离他半米远,倒不是担心被安醇误伤,她由衷地担心安醇的小胳膊撞上自己铁板一块的胸膛,会闹出点骨裂的小毛病。
于是她跑到安醇前面倒退着步子走,笑嘻嘻地问:“安醇,你会不会把今天摔跤的事告诉家长啊?”
安醇蓦地停住了脚步,意味不明地看着她。
夏燃松了一口气,认为自己还能在被安德打死之前挣扎一把。
她叹了一口气,故作为难地说:“在外面打了架,回去就告诉家长,不太好吧!让大人插手,多丢人啊!”
夏燃拿不准安醇知不知道丢人是怎么回事,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她朝安醇挤眉弄眼了一会儿,安醇忽然泄了气似的重新驼起了背,低着头,声音闷闷地说:”我不会告诉他的。“
夏燃立刻惊喜万分地说:“你不生气了?”
安醇拍拍自己身上的泥,把毛衣扯平,扬起下巴说:“你带我去见胡清波。”
夏燃的笑容僵在脸上。
她摊着手,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差点就给他跪下了。
“你怎么就不能放过他呢?我那天不都揍他了吗,把牙都打掉了,您还不解气?要不我再打掉他一颗牙给你看看?”
安醇翻了个小白眼:“我才不跟你一样。我就是,就是,看看他。”
熟悉的回答,熟悉的套路,只是这次优势方和劣势方陡然翻转。
夏燃经历了一番差点不可挽回的打击,终于学会了好好说话。
她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更真诚,劝道:“胡清波那个衰人有什么好看的,你看我,看我多好,我长得帅不帅?”
安醇半眯着眼睛看着她,郑重地点点头:“还可以。”
夏燃一句插科打诨的话,没想到会得到这么认真的回答,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等到她反应过来这话绝对不是郝良才式的恭维,虚荣心顿时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安醇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梗着脖子,眼皮微微垂着,说:“我答应你,看他一眼就回来,不干别的。”
夏燃很认真地挣扎了几秒,心想干脆一次说清楚算了,省得他再找事。
心里有了这番计较,可还是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摇摇头:“唉,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只能答应你了。不过咱们可说好,就看一眼,你就得回家,行不行?”
安醇努努嘴,点了点头,和夏燃达成了一个口头上的交易。
夏燃让安醇在路边等着她,几分钟后就骑了电动车过来,肩膀上搭着刚刚被扔在地上都没人捡的工作服。
她冲安醇一扬下巴,招呼道:“过来,我带你去。”
安醇表情沉重地看着她,脚一动也没动,从肢体语言到表情都写满了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