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现在他的身上多了一条看不到的红线,线的另一头连着郑重许过承诺的胡清波。他不想放开好不容易牵住的胡清波的手,也不想让视若生命的弟弟再做出出格的举动。
有了牵挂,人就会变得犹豫不决。
可是安醇不会理会哥哥的心情,他像个无知无觉的孩子,只顾着掂着脚朝大人要玩具,要不到就哭就闹。
安德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嗓子里又干又涩,干巴巴地请求道:”夏小姐,你能不能……“
“哎,”夏燃打断了他,“别叫我夏小姐了,听着别扭,叫我夏燃就行了。”
安德勉强笑了笑,改口道:”夏燃,我弟弟要是找你,你能不能别拒绝他,别惹他生气,稍微哄一哄他……“
安德语气近乎哀求,夏燃翻了个白眼,歪着脑袋再次打断他,拉长了调子说:“我知道,就别刺激他就行了呗。”
安德迟疑地点点头,但是心里却根本没有认可夏燃的想法。
他可不相信夏燃会把安醇哄好,上次能哄住可能就是误打误撞。
以夏燃这个脾气,她怎么会有耐心应付脾气也不太好的弟弟呢?万一安醇的行为升级,造成了不可预知的后果,他到时又要怎么办?
想到这里,安德恨不得马上回家把弟弟彻底关在屋内,不让他再出门见识这个对他来说危险重重的世界,和脾气暴躁会动手打人的夏燃。
安德的表情青白一片,目光中显而易见的怀疑刺痛了夏燃的自尊心。
她大爷似的翘起腿,不满道:“你这是什么眼神,不相信我吗?就一个小孩,我还哄不好吗?我告诉你,要不是看在胡清波的面子上,我可不会帮你这个忙。你不谢我还怀疑我,简直了!”
这句话提醒了安德,安德眼前一亮,立刻道:“你也有工作,我不会让你白辛苦。稍后我会转账……”
夏燃又是一脚踢在了车门上,怒目瞪着安德:“你放的什么屁!我都说了看在胡清波面子上,谁要你的钱!你有钱了不起吗?这么有钱怎么治不好你的弟弟。”
安德顿时被最后一句软刀子捅得心里一痛。
他本来以为给夏燃酬劳就是加了砝码,希望她能更用心更耐心地对待安醇,却没料到踢到了铁板。
夏燃一眼都不想再看安德,她发觉安德根本就当不起她的宽宏大量。
她大力地拧了一把车门,发现还是拧不开,怒道:“开门!”
安德担忧地看着夏燃离去的背影。
她的手插在裤兜里,嘴里好像还骂骂咧咧的,一个易拉罐挡在了她的路上,她飞起一脚将易拉罐踢上了天。
安德的目光随着易拉罐飞上了天,心随着它重重地砸在胸腔里。
安德更焦虑了。
他飞快地盘算着其他的主意,比如请保镖跟着安醇,或者想一个什么办法,让安醇自己打消出门的想法。
可是想来想去,以安醇极度敏感又容易受到惊吓的精神状况,他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让安醇知道自己的行动已经被发觉,将事情搞砸了。
他不愿意拿弟弟的反应做实验。
为今之计,似乎只能指望不靠谱的夏燃偶尔靠谱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