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含秋抿了抿唇,要是其他事她不会遮着掩着,可这事,她不知道要如何和换之开口。
若不说……她其实没得选择,不能不说,毕竟他们已经是未婚夫妻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她犹豫的不是说与不说,而是要如何说,要怎样让换之信她。
“阿九,我这里不用人侍候了,你领着大家下去,守在路口别让人过来。”
“是。”
看她这般慎重,段梓易隐隐有了底,心底难掩雀跃,这代表什么?代表秋儿信他啊!
抿了口茶水,夏含秋垂首想了想终于开口,“换之,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打算?”
“打算?关于我们的,还是关于其他?以后?将来?”没想到秋儿会先问他,但是段梓易很愿意和秋儿交底,问得格外详细,大有你问什么我就说什么的架势。
“关于梁国的,你有什么打算?如果有朝一日梁国被他国围攻了,你还能安安心心的呆在会亭吗?”
“如果是那样,我一个处处被限制了的闲散王爷,还正被皇位上的那位追杀,又能做什么?”
“不是赌气的话?”
段梓易摇头,“秋儿,你别太瞧得起我,我虽是王爷,手里也有些人,但是想要挽救一国于危险还差得远,更何况,我那皇兄也未必愿意我伸这把手,做了还不落好的事我不做。”
说到这,段梓易苦笑,“但是我也无法置之事外,就算我是真的打心底里的不想理会这些,但是其他人不会信,梁国没了,我这个王爷他们又岂能容得下,到最后,我还是会被卷入进去,秋儿你不用担心,我没有争雄之心,只是自保的话绝对没问题,不是谁都能踩到我头上去的,到时最多就是没了封地,反正我们也不在那里生活,有没有都一样。”
“小皇子也是这么想?”
“什么小皇子不小皇子,你叫他一声柏瑜就是。”段梓易停了停,“我心里确实也有些打算,柏瑜……天生就是个玩弄权谋的,一点就通,还会举一反三,他今年刚刚十二,各国战事一起不知道会要打上多少年,足够他成长起来,我有人有银子,到时不说一定要将他送上那个位置,就是能占下一席之地也够护住一个家族了。”
夏含秋瞪大眼,这人,竟然打的是自己侄子的主意!
与其去教一个人出来,自己直接上不是更好?
从她眼中看出疑惑,段梓易笑,“我若是有心,就是去争一争那个位置也未尝不能,可是秋儿,我是从那个皇宫里走出来的,享尽了富贵,可也让我从小就见识到了天底下最肮脏的一面,再让我去争那个位置,我连说服自己都做不到,对我来说,坐上那个位置就等于要失去许多,得到的却是我最不稀罕的,还是说,秋儿你想要我去争吗?”
夏含秋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她疯了才会有那种想法!
段梓易笑得更见真心,也就是秋儿会摇这个头吧,妻以夫荣,几个女人不想着自己的夫君能站上顶峰?
“所以说我们是注定的一对。”
夏含秋撇开头,当没听到。
段梓易拿起自己的茶盏去碰了一下秋儿的茶盏,清脆的声音响起,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端杯喝茶。
如同庆祝什么一般。
微风吹来,帷幔飘起,两人安静的享受片刻,夏含秋才又开口,“换之,我和你说的话不管你信不信,你都不要质疑我好不好?就算不信也要藏在心里。”
“秋儿,我早就说过我信你,是你一直不信我信你。”
“话谁都会说,上下嘴皮一碰就出来了,可是能做到的有几个?”夏含秋将话顶回去,一点也不让步。
“好好好,是我不会说话,你说,我听着。”
对方低头低得太爽快,夏含秋眨了眨眼,那口气就泄了下去,心里被甜蜜塞满。
不想让对方看出来,夏含秋赶紧说起正事,“你以前曾说喜欢满天下跑,那必然不可能带很多银子在身上,带得多的是银票对不对?”
“对,银票方便。”果然是这事,段梓易不会告诉秋儿,在断断续续的应证了她说的话后,他已经暗地里做了许多准备,以他手里的银票全部兑换必然会出乱子,他干脆也没兑换,干脆全部买入粮食,南岭封地那边的仓库早就爆满了,就是会亭这边的人手也没闲着。
以前不知道秋儿的本事也就不会多想,可现在他难免会想,秋儿会选择来到会亭,在会亭扎根,是不是因为会亭是安全之地?
不然天下这么大,为何秋儿就选择来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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