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当时她只是想摆脱江寒浦和她的联系,好叫他不能跟她再说那些话,自从刘妈提醒过后,每次吵架到最后他总是压下眉毛低低地对她说:“等爷收了你,非天天折腾你不可,看看你这张利嘴有多硬。”
她毕竟是个女孩子,还是有点怕的。
等过完年,与江家定亲的方家就派人来说了,江寒浦好像不想成亲,可江临天了解自己的儿子,知道自己在世时若不让他娶房太太,将来自己死了就没人能左右他娶亲了,那就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了。于是几乎是硬迫着儿子让他成了亲,结婚当天他就喝的烂醉故意给父亲难堪,洞房当夜更是一晚上都没回来。要知道那时候的江寒浦颇爱自律,从不愿意在别人面前失态,现在也是。
江月犀当时还有点不理解,要是实在不喜欢女人,先娶了放着就是了,何必那样闹呢?娶个老婆又不会少块肉。
再后来……江月犀抚住了额,仿佛回忆前世一样,那些记忆既像自己的,又不像自己的,就好像记忆里的人既像是他,又不像他。
再后来又过了一年,她被老爷收了房,那时候老爷得了场大病,府里的人都说是为了冲喜,她不懂那些,她只是知道老爷让她做什么她就做,如果冲喜真的可以让老爷的身体变好,那她一百个愿意。洞房那天老爷在病榻上摸着她的小脸说:“别怕,我不会死的。”
当时她抓着老爷的手,要他答应会一直陪着自己,永远不许死。
她那天眼里只有老爷,而忘了计较江寒浦的表现了,拜堂的时候,老爷怒声让他认自己做三娘,她当时也猜到了他会不肯,毕竟那对他来说是侮辱,那天他的确没肯,只是死死的瞪着自己的父亲,最后转身大步走了出去,等到洞房的时候她守在老爷塌边睡着了,忽然感到一阵冷风吹过来,她迷迷糊糊的转头看着门口,正是他一身酒气的回来了。他还没说什么,就被几个仆人拉走了。当时的她实在太困了,以至于一直不敢肯定这个画面是不是梦。她只记得后来仆人告诉她,那晚大少爷醉的很厉害,甚至和她贴身的丫头发生了关系,再然后,他对于女人的性趣似乎觉醒了,从那天起,江府的所有丫头,几乎都变成了他的女人。
也就是,现在的他。
江月犀记起来后,不知道为何有些心虚……还有些心慌。
怀里的江佑丰不耐的哼咛起来,江月犀摸了摸感觉尿布那里热热的,立刻叫来奶娘换尿布,好顺便逃开江寒浦的眼神。
奶娘把江佑丰放在江月犀的榻上给他换了尿布,江月犀凑近看了眼江佑丰的小小鸟,突然笑了,“你竟然都做爹了。”
要是之前,江月犀绝对不惊讶,她早就觉得江寒浦该有孩子了,可是刚从儿时的记忆跳出来,发现那个总是和她吵嘴怄气的冷冷的他,竟然也为人父了,这就让她不由的感叹了。
江寒浦也凑到她肩头垂下眼,看着自己的儿子,又看看她,嘴角也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奶娘把孩子抱起来小声说他该吃奶了。
“那你到里间儿喂他吧,他要是乏了就让他睡我床上。”江月犀说。
奶娘答应一声抱着孩子进去了。
“这孩子其实……”
江月犀说到一半,回头就碰上了江寒浦的鼻尖,眼神晃动一下她往后坐了坐,江寒浦却待了两秒没动,然后才坐直身子整了整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