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非常客气,又是请坐,又是上茶,还把无关人等叫了出去,只留下几个主官和记录的小吏。
“侯爷,今日在此相见实在非吾等所愿,只是皇上说由本衙门依律例办理,所以待会儿多有得罪,请侯爷恕罪。公堂之上,吾等必会依律询问,此乃吾等职责矣。”
“诸位放心,吾既然写信给王大人,就是承认所犯的错误,甘受律例惩罚,无须客气,吾亦不怪你等。”
“善。”
大理寺各位高官首先私下询问了信件的详情,赵匡胤也有话直说,当然‘契丹入寇’的目的就不是要造反,只是想获得皇上的信任,委以重任而已,至于期待额外的收获是不能说出来的。
大理寺的高官十分谨慎地处理这个案件,照样开堂审理,每一个步骤都很公正,不过赵匡胤就不用进牢房。大理寺卿在大理寺内一个别院安顿好赵匡胤,衣食丰足,算是软禁起来,赵匡胤也不闹,非常顺从,让大理寺的官员们放下心头大石。现在就等赵普和赵匡义到案了。
在等待的过程中,赵匡胤照样是看书、写字,练武就没有必要了,省得刺激了某些人,茶叶还是有的,只不过差点,总比没有好。
在大理寺里面等待的日子里,自己委托衙役询问大理寺卿,可否写了一封信回家给母亲,诈称自己外出一阵,暂不回家。
顺水人情一般人都愿意做,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也,大理寺卿带来两个衙役,亲自拿来纸笔墨砚,让赵匡胤写信。
赵匡胤连忙称谢,也不遮掩,当着大理寺卿的面写好家书,也不封口,“麻烦大人把这封信给各位大人看过,如果没有问题,麻烦帮我送到我家,赵某感激不尽。”
“好,些许小事,我们可以代为办理,侯爷,您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衙役办理。”
“谢谢大人。”
大理寺卿拿着赵匡胤的信,给各位同僚看了,大家觉得没有问题,就派个两个醒目的随从,穿便服去送信,只送信,其他一概不知。
终于等到赵普和赵匡义的到来,沿途两人都是分开囚禁,避免有交流串供的可能,当然也没有虐待,只是路途遥远,两人也吃了不少苦,到达东京,就分别囚禁在大理寺的不同牢房,单独囚禁。
第二天,大理寺就对两人分别进行审讯。
赵普大方承认所做的一切都是希望可以帮赵匡胤保住权势,看到赵匡胤的权力好像受到削弱,就策划了‘契丹入寇’,希望皇上重新对赵匡胤委以重任,本来只是想传假消息而已,不过镇州、定州守将怕不够真实,又私下策划了乔装打扮契丹人入侵,侵犯州府,至于江陵城的传单,主要是自己嫉妒张永德立下大功,赵匡胤寸功未立,希望诋毁张永德,为赵匡胤争取一个立功的机会。
主审官反问:“江陵城的传单不是诋毁国公爷,你读一下这是什么内容。”顺手就把一张传单扔向赵普。
赵普听了,有点无奈,“草民学识有限,无法找到合适的理由,让其他人嫉妒国公爷,所以就胡说八道,就是希望国公爷为难而已。”面对传单,自己的真正目的,无论如何也不敢明说啊。
主审官可不是傻的,看到赵普想耍赖,就想动刑,不过看到监审官制止的手势,只好作罢,不过还是在审讯记录上写下自己的意见。随后,主审官又详细询问了赵普关于江陵城传单事项的细节,在哪里写的,谁主笔等等。
赵匡义面对审讯,有点恐慌,但是他并不愿意承认自己才是江陵城的主谋,只愿意说和赵普一道设计江陵城的诋毁张永德的事项,这个是皇亲,更加不能动刑,主审官只好简单做好审讯记录。
主审官又长了个心眼,仔细盘问赵匡义与赵普商量江陵城传单事项的细节,在哪里写的,谁主笔等等,赵匡义就尽可能地往赵普身上说,把自己说成是迷途小羔羊一般。他不是不明白,这样做会害死赵普啊,但是如果自己可以脱身,那赵普作出牺牲也是义不容辞的啊。
大理寺的官员不是吃素的,审讯的技巧相当熟练,又更换主审官多次复审,把赵普和赵匡义的证词进行交叉验证,又对镇州、定州守将重新进行提审,还有江陵城的罪犯的复审,再对赵普和赵匡义的供词进行批驳,基本把两件事原原本本地复原出来。
审讯事小,定罪事大,大理寺卿找过宰相范质、枢密使王朴,两人都不表态,不得要领。大理寺卿看着一叠叠证词、用笔写着几个犯人的名字,看来赵匡胤、赵匡义都不好判,赵普都扛下又不合适,罪行都是企图煽动内乱,全都给识破了,造成的影响主要是镇州、定州的老百姓伤亡和财产损失。大理寺卿反复琢磨,终于想出一个说法:“或者说是犯罪未遂,对,这样就比较准确,居心叵测,但未遂,影响有限。”
终于有了定案,大理寺卿就写出自己的审判报告,没有偏私,严格参照现行律例来审判,也没有刑讯逼供,很干净的一次审讯。
宰相范质收到审判结论之后,仔细阅读,审得不错,有节有理、证据确凿,居心叵测的犯罪、未遂,影响有限,判罚有流放、有囚禁、有削职、还有罚没财产,从自己制定的《官员的操守准则》来看,应该更为严格一点才行,必须杀鸡儆猴才行,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至于赵匡胤的兄弟们的想法不是自己在意的,不过这也许跟皇上的想法不一致,自己也明白,严格执行准则并不容易,但完全不做是不对的,尽可能争取才对,至于皇上是否会宽恕那是皇上施恩的权力。
范质就在报告上写下自己的观点,然后去找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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