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老者九子时，阿欣特意看了龙云一眼，道：“听说，龙少爷是最小的一个，当时只有十岁。”

龙云一愣，迟疑道：“这么说，我是昏迷以后长大的？”虽然那穴居中的少年并非老者的儿子，但既然老者对外宣传是自己的小儿子，那么被带回来的少年年纪应该与其小儿子相仿。

阿欣点头道：“是啊。龙少爷虽然处于昏迷，但是龙老爷一直想办法给你找补品，身体和正常人一样，一直在长。”

龙云闻言，一时百味杂陈，但最为不解的是少年的无端死亡。如果说少年能够在昏迷中长大成人，那为何偏偏在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时正好死去。

龙云抬头望向天边最后一抹晚霞，暗道：“难道这就是冥冥中的天意？”

阿欣以为龙云心中难过，忙自责道：“阿欣该死，让龙少爷伤心了。”

龙云摇头道：“无妨，你继续说下去。我爹带着我们兄弟九人杀出去，结果如何？”

阿欣见其无事，才道：“听说，当时对方军队将王都围的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但龙老爷带着九子，一路冲杀，斩杀了对方领军的将领后，一路向北疾驰而去。”

龙云闻言，心道：“即便杀了对方最高将领，但十万大军，各有管束，如果副将及时上位的话，对方军队应该不会垮掉。毕竟，南渊国一方只有数千人而已，仍旧没有胜算。若想出其不意制胜，唯有……”

当即，眉头一挑，道：“龙……我爹可是直捣黄龙，杀向了北渊国王城？”

阿欣佩服道：“还是龙少爷聪明，一下就猜到了老爷的用意。当时很多人都说龙老爷逃跑了。”

龙云道：“以七千敌十万，无论如何也打不赢。但是，北渊国出重兵围剿南渊国，其王都必然空虚。以奇兵出击，擒拿对方国君，方可能逼迫其退兵。但是，又恐南渊国王都坚持不到我爹返回。于是，我爹只带一千人出击，留下六千人守城。并且，出其不意杀了对方主帅，又令对方乱上几日。如此，足以等到我爹凯旋了。”

阿欣敬畏地看着龙云，赞叹道：“龙少爷分析的一点没错。”然后道：“当时，南渊国上下骂声一片，都在诋毁龙老爷。可是，五日之后，龙老爷押着北渊国的国君返回，立于阵前时，所有人都傻眼了。当日，两国签订了休战协议，承诺十年之内，两国互不相犯。”

“想不到这位龙老爷当年如此威风。”龙云暗自向往道。可以再想象老者现在的模样，不禁又倍感唏嘘。

阿欣激动了一阵后，忽然情绪低落下来，道：“南渊国虽然保住了，可是……”目光怜悯地望向龙云。

龙云知其所言，暗自叹道：“外人都知道，九子出阵八子还，可是，谁又知道，实际是九子出阵无人还呢？”不禁为老者感到深深痛惜。

阿欣不想让龙云过于难过，赶紧道：“这一战之后，龙老爷就辞官还乡。国君担心边境不定，哀求龙老爷继续坐镇。但龙老爷去意已决，对天下人发誓，今生不再动武。国君无法，只好送龙老爷还乡，并赐了金匾。”

“这些年年景不好，多亏了龙老爷散卖家财，不断救济乡亲们。否则……”阿欣顿了顿道，“像我这么大的女孩儿，都已经卖到城里给富贵人家当佣人了，命不好的还做了……”没有说下去。

听完老者荡气回肠的事迹，再想象艰难生存的百姓，龙云对那句“人生不易”的理解更加深刻了，暗道：“在天地间，谁也不容易，唯有自己争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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