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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义军营盘面前篝火通明。
不只是主攻的北城墙,其他两面,陈子云也都命人准备了大量的篝火,足以燃烧到天明。就连空出的那一面城墙,也布置有暗哨盯着。这样的准备,可以确保官军无法出城夜袭。还有一个效果就是,防止官军夜间从北城墙下人。
陈子云这边白天堆土,官军自然也可以连夜将土包摊平、推到护城河里,以尽可能延缓积土攻城的进度。
在重金的招募下,豫章城内有的是人敢干。
这时候,那些提前准备的大堆篝火就有了用途。看到城头上隐隐有黑影用绳索吊下来,联军这边夜巡的士兵立即发出信号。片刻之后,大队弓手赶了过去,无需瞄准,对着白天积土的区域进行几轮齐射,瞬间就让天地寂静了下来。
固然有幸运儿逃过一劫,但在这样的无差别箭雨面前,大部分敢出来的人都被射杀。
一连两夜之后,城内的人老实了。
赏金固然诱人,但再诱人也比不过自身小命。哪怕葛斌开出的赏金已经比第一天高了两倍,应征者也寥寥无几。
这让豫章的一众武官们很是头疼。
贼人明明才起兵没几个月,给他们的感觉,却像是狡猾的老狐狸。如果说第一天吃了亏,之后再针对性的做出准备也就罢了。
现在却是,己方还没动,贼人就已经有了各种准备,提前将己方这边的动作封死了。
不知道多少人,此刻在心中愤恨地暗骂着寻阳的县令。
若不是这位县令刮地皮刮的太狠,又怎么会惹出这么一帮巨贼。这位县令服毒自尽,一死百了,倒是省心了,后果却由他们来承担。这样一通埋怨发泄完,紧接着又有人暗骂起了崔景佳。若非他顾忌自己的太守之位,瞒着信息不报,豫章早点派出平叛大军,说不定就没有葫芦峪之殇,更不会有今日豫章之危了。
当然,现今的这位刺史大人,也不是没有可指责的地方。只不过在场的各位身为下属,不好贸然非议罢了。
然而,抱怨和咒骂,从来都是于事无补的。
发泄完了心中的郁闷,这些豫章的武官们,还是得面临严峻的现实:
贼人很有耐心的驱赶流民,整日不停的积土筑坡。
每过一天,城墙下的斜坡都会高出一大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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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烈的积土攻城,在攻守双方度日如年的感受中,一点点过去了四天。
联军这边的坚持不懈,终于有了明显的效果,豫章的北城墙下,已经多了一个高约五米的斜坡,中间不知道夹杂了多少流民的尸体。
由于死伤太过惨烈,到了这一两日,哪怕义军再怎么用粮食诱惑、削粮逼迫,那些被吓坏的流民也不敢应征了。
到了这个紧要的关头,十五路联军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撕破脸。
在这之前,各家势力还只是用相对温和的手段,诱使流民为己方所用。眼见流民不再轻易听从,联军开始动用强硬手段,十抽一,让这些流民自己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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