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稀释,默然而行,各怀心事。
步伐前后差有一步,俩人之间总隔着一个空隙。
“小公子口中的他究竟是谁?”破左耳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返回木屋的路上,他们故意挑了一条远路,绕着皮革店就着夜色漫步。
忽然两抹鬼影倒映在石墙上,他们循着摸去,竟然是管家和一个陌生男人在鬼鬼祟祟在交谈。
只觉陌生男人眼熟,他定睛细辨,竟就是坐在宾客席左手边的首位。难道和管家是故人,为何不在宴会上继续观赏歌舞,却跑来这位于阴冷侵蚀的土垛里,难不成是为了吹风呀?篝火宴会中还有这嗜好,大概都不太可能是正常人,比如他和田老头。
一枝枯草在耳旁挠痒。“嘘嘘!”他示意树子脚下轻点,别再发出惊动他们的声响。
凑上前,他们侧耳倾听,这男子竟然会普语且流利。
“等等等,就知道等等等,究竟还要等到什么时候。”男人咆哮着,双手高举。
此处,灯火软绵,无力探照,陌生男人的长相始终一片黑暗。
“哎呦呦,好疼。”管家的手臂被男子死死抓住。“还不放开,我的胳膊要碎了。”
陌生男人甩手,怒吼道:“去年你就说,他快死了。可刚刚我看到他还好端端的坐在那,没有萎靡不振,更不曾消瘦入骨。比起去年,又胖了一圈。如此下去,他越来越胖,支持他的人就越来越多。那我还有什么希望?”
“凡事都需要忍耐。”管家边劝说边揉着胳膊。
“忍忍忍,等等等。究竟要什么时候才是合适的机会。也许我死了,他还活着。你不会真把自己当这破店的管家,打算忠诚侍主直至终老吧!”男子厉声质问。“等等等,等到野林寸草不生,你依旧重复今天的话。这些话早腐烂,你不嫌嘴臭,我听着都发馊。”
“哎呦呦,你真是冤枉死我了。”管家尖叫起来。
“痛快点,你给我一个准确时间。”陌生男人一挥胳膊顺势推开管家。
“好吧!若是你的耐心真的用完了,那我只能提前杀了那头小肥猪。那时,大肥猪失去小肥猪,自然就毫无希望。届时,部落族长就是你的囊中之物了。如此,可好?”
“别废话。”陌生男人直视管家。“收起你的花言巧语,我不是那头猪,不吃你这一套。”
“我自有安排。”管家还在揉胳膊。”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陌生男人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说:“放心,事成之后,皮革店就是你的。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如何进行?”
“皮革店?”管家发出一串尖细的笑声,犹如冰雹子一粒粒砸落在瓦片上。“原来,你以为我要的是皮革店?”
“你费力帮我筹谋,难道一无所求?”
“亏本的买卖,我可不做。”管家一边揉着疼处一边说,“若你当了部落族长,你就能给我想要的?”
“随便,只要让我当上部落族长,其他你拿走就是了。”
“说话可要算数,我这个人心眼小,只进不出,最不懂的便是宽恕。”
“你就不担心我会食言?”男人问。“毕竟口说无凭。”随即发出一阵假笑。
霎那,大火如巨龙升天,又俯冲入海。
接着又是一串笑声,管家收起笑容,正声道:“我既然能让你坐上高位,自然也能让你滚下来。”
“管家放心,我绝不是忘恩负义之人。”陌生男人的声音立即低落。
管家的声音如风般飘渺,却字字清晰。“是不是都不打紧,反正从来没有人敢赊我的账。再过些时日,小肥猪会如期去树林拜祭他死去的哥哥,而他是不允许任何人跟随左右。”随即挺起腰杆子,双手环在腹前。“啊,真是有些不忍心啊。小肥猪,至今都以为害死他哥哥的是他的父亲呢。”
“你的手脚一向干净利落,断不会有人怀疑的。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我看这事还得速战速决。”
“若是这点信任都没有,那你还是找别人吧。”管家说。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陌生男人立即拍着管家的肩膀,并发出了空洞的笑。“你太敏感了。我和你什么交情,若然连这点信任都没有,怎么可能将性命攸关之事全权托付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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