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呦,我都差点忘记了,小马驹是会说人话的。”管家的笑声宛如鸡啼,示意身旁两伙计解下他们嘴里的布团。
“你才是东西你才是奴隶。呸,不男不女的老东西。”一获得解放,树子立即破口骂道。
“对,老东西。”他附和。
“你你你!”管家苍白的脸烧了起来,正抿嘴深呼吸,旋即嘴角浮起笑意。
“有本事把我们放开,一对一,保管打得你满地找牙。不对,是满地找小铃铛。”他叫嚣道,早就手痒,铃铛声响得他脑袋直晕。
“解开我们的双手双脚,定让你跪地求饶为止。”树子说。
“放肆,你们这两个无法无天的小马驹。来人,把他们按住,不要伤到我的脸。”管家捂住了脸,后退两步。
“一个大老爷们,你还在乎你的破脸。半个马三身子长的脸,除非锯掉三分之一,否则整个皮革店就你最丑。”树子骂道。
“你们哪知道什么是美?”管家挺拔身躯,抚摸着他的下巴,陷入自我陶醉喃喃道。“我又何必对牛弹琴呢?”
衣服碎成条状,如柳絮飘扬,破左耳评价道:“你好丑,衣服好破。”
“你!你们!”管家气得说不出话,鼻孔扩大。“没品位。这可是野林最流行的勇士发型和服装。”瞪大的眼睛分明溢满了怒气,眼皮却又硬生生地耷拉下来,转瞬露出了克制的笑意,轻描淡写挂在嘴角。
“你什么你,们什么们。说你丑,算是给你留足管家的面子。老东西有种,就放开我们。否则等会小公子醒来,若是四处寻不着我们的身影,惊慌失措、尖叫连连,万一发起病来......”树子表情阴冷,嘴角扬起一抹促狭的笑,“我想管家,应该不至于老得记不起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了吧。”
“不要以为你们有小公子撑腰,就敢带头反我!”管家扭曲的五官慢慢地复位,转而淡淡然,阴冷哼笑几声,抬着树子的下巴说道,“是不是你这个被多骑了一年的老马驹带头兴风作浪?我就知道,素日里的乖巧懂事完全是装出来的。如果不是你,他这个蠢货怎么会有脑子敢对我恶语顶撞。”他霍然转身,用大拇指和食指攫住破左耳的下巴,力道加重仿佛要捏碎。“哎呦呦,小东西看看你的眼睛,哪还有刚来时候野人的无知怯懦。”
“呗,老东西,你以为你是谁呀。”树子往地上碎了一口痰。
“可恶,快快放开我。”破左耳仿佛听见了下颌骨爆裂的声音。想不到素来娇气的管家居然比马三更有劲。“有本事,我们决斗,一对一。”他艰难提议。
“哈哈哈哈。”管家爆笑,“真是天真!”
“你是男人,就该接受挑战。”野人习惯如此解决问题。
“激将法?”管家饶有兴趣地眯起眼睛,“有趣,真是有趣。田老头还教会你什么了?”
“少废话,你应战否?”
“理由?”
“没有。”他毫不犹豫回答,“痛快点,决斗就决斗,不需要理由。”
“可爱的小天真,一对一决斗的确是公平公正的勇士之战,那得自愿才行呀。我堂堂一皮革店的管家,为什么要自讨苦吃呢?万一你粗手粗脚刮破了我的脸皮,如何是好?”管家将落在胸膛前的小辫子往肩膀甩,“届时,杀了你倒是有了合适的理由。”
“懦夫。”
“身体发乎受之父母,须惜。”管家完全不上当。
“你就是怕输。”还差点一点,他就能扣断绳索。
“小天真,我不是马三,听了几句刺耳的话便抓狂。”管家从细枝上提起衣摆,若无其事玩着肩膀山的小铃铛。“你们呀,要是听话,我才懒得找你们麻烦。你们若是死了,我大不了多找几个合乎小公子眼缘的孩子,又不是什么难事。然而马三却不多,毕竟像他那样矮小却有一好手艺的男人,放眼全野林估计也找不出第二个。”
“大力。”他记得树子说过。
“那头蛮牛?不行不行,他可管不住人。”管家否定了他的提议,并道出理由。“马三最大的本领不是剥一副好皮,而是他能让每个东西乖乖听话。我最讨厌麻烦了......有处理麻烦的时间还不如补个觉,皮肤会滑溜溜的哦。”
“阴阳人。”树子道。“只有女人才在乎脸。”
“老怪物。”他与树子并肩而立,捉摸不清管家究竟有几张脸,恨不得剥他的皮数数。可树子似乎并不意外管家的转变。
“对,他就是老怪物。”树子赞同。“形容的真贴切,骂得好。”
管家的脸瞬间发绿。
皮革店里除了他和树子,估计没有谁会冒着生命危险顶撞他。
管家早已习惯,此身份带给他高高在上的生杀大权。任何忤逆的奴隶和东西早己曝尸荒野,成为野林间食肉动物的美味佳肴。所有的人都无不是费尽心思想讨好他,以求得多些食物果腹,睡觉的枯草能干燥些。管家讨厌谁,从来都是一清二楚的事情。只要看看你的食物,是否长满了绿毛,又或看看睡觉的干草是湿漉漉,便能一目了然。很显然,管家并不喜欢见血的惩罚。毕竟在南方野林,杀死一个人是很容易的事情,根本不用多费脑力和体力。
“除了你这个不安分守己的老马驹在作祟,还有谁的野心和胆子都一样肥大?仗着小公子有底气喏,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个畜生东西。”管家咯咯发笑。“马三好欺负,我可不是他。”
“我,还有我。”破左耳喊道。
“真是令人感动的难兄难弟。”管家的脸皮已经在抽动,垂落在身侧的两手朝空气里乱抓,声音被压制,从牙缝中蹦出。“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们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了你们吗?”
“老怪物,你不会真以为皮革店是你当家做主吧。”树子讥笑。“你眼里可还有牛老板?”
袖子扬起,弹走灰尘。“天知道,我是多么想撕碎这两张不受控制的嘴巴。可是我不敢呀,因为他们是小公子圈养的小马驹。我为何要浪费口水和小畜牲说人话呢?”管家突然怒气下沉,脸色倏变,晃头自言自语起来。
腾飞的杀气旋即熄灭。“他疯了?”破左耳疑惑,刚刚双眼里满是杀意的管家,转瞬便淡定,甚至看不出异常。
“祸害一千年,老怪物不会如此不堪一击。如果咒骂他几句,就能使他发疯,他早死了,死千次都不够。”树子再次嚷叫起来,“老怪物,还不解开。小公子开始找人了,看你有几个脑袋。”
篝火宴会在距离柴火屋百米远的露天院子,此时此刻,乐声已经奏起,声声催促,火光更是如烈焰妖娆,时不时窜起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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