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知道老板是收了钱的，重重地咬着朋友的音节。

老板挠着头大笑，向我们点点头就告辞离开。

“进来吧。”

钱阿婆扭身，走得很慢很慢。

跟在她后面，我真想将她背起来。

花了好长时间，钱阿婆终于带我们走到一个厢房门口，颤颤巍巍地推开门。

一股冷风吹过，带着腐败的霉味，就如这个身体佝偻瘦弱的钱阿婆。

屋子里黑黑的，钱阿婆掏出一盒火柴，抖抖嗦嗦地好几下才点燃火柴，点亮了一根苍白的蜡烛。

“你们想要什么，自己看吧。”

我环视着屋子，四面墙边放着高高的架子，架子上摆着各种手工品，除了绣鞋外，还有绣帕，花衣。

从低处向高处看，看到最高一层时，我的心脏露跳了几拍。

几双大大的眼睛居高临下地盯着我，就像城隍庙里的恶鬼像一样。

“啊！”我惊叫一下，赶紧拉住一边的断秋易。

“不要怕，那是布偶。”断秋易声音也发着颤。

我再次小心抬起看去，果然，在昏暗的烛火中，当眼睛适应这里的黑暗后，能看到最高层放着一个个的布偶。

四面高架上，最上面的一层摆着的都是布偶，它们的眼睛都出奇的大，一个个瞪着大眼睛瞅着下面。

“挑好东西了吗？”钱阿婆的声音幽森森的。

安晴明和断秋易相互一视，断秋易微微点头，安晴明道：“钱阿婆，我想向你打听一件事，当然，费用是不会少你的。”

“不是买东西的，咳咳，你们想打听什么？”

“我有一个朋友叫桃桃，她在你这里买过一双红绣鞋，我老婆看到后十分喜欢，也想要一双同样的绣鞋，不过她不喜欢红的，想要一双银白色的或者一红淡粉色的。”

“所有的鞋了都在架子上，你们自己找吧，想要哪一双就拿哪一双。”

“钱阿婆，上面并没有我要找的，我想你一定收起了步步生莲鞋。”

钱阿婆又用混浊的眼睛盯着安晴明，“鞋架上没有，那就是卖掉了，你们不买其他东西，就走吧。”

“钱阿婆，找不到鞋子，也可以找鞋主人。不晓那双红色步步生莲鞋是你的，还是你买别人的。”

钱阿婆连连咳嗽，昏暗的烛火晃动，头顶那些大大的眼睛折着可怕的阴危的光。

一股风吹过来，屋里腐败的霉味更重。

“咳咳，你们的鼻子真灵，这么快就找到老身了。畜生们，既然到了这里，你们就偿命吧。”钱阿婆猛地后身一跳，如猴子一样灵敏。

“钱阿婆，我们没有恶意。”安晴明解释，可钱阿婆根本听不见，手里拐杖奇怪地挥动着。

扑扑，两道轻响，有东西落到地上，借着烛火，我看到几个一米多高的布偶睁着黑色的眼珠站在面前。

布偶的嘴巴奇怪地向上勾着，看着格外碜人。

更碜人的，它们居然向我们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