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昭光卫前驱已至，王驾就要到了。”当金黄铠甲的昭光卫出现在沿途等候的民众眼中，一瞬间的嘈杂后，场面立时变得寂静却又充满火热气氛，他们翘首以盼，瞪大双眼等着全副仪仗的昭王从自己面前走过，而这既是为了满足想要一见昭王的愿望，也是为了山呼一声昭王安。

但实际上，他们中的大部分都知道顾泽长什么模样，更知道自己的王神通广大威能通天，而王也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田间地头、街头小巷、茶馆酒楼、公署匠铺等等，甚至王都不用亲身赶到，只以灵识就能察知一段时间内，昭国上下所有发生的大小事情，他会问候也会指点，偶尔也会大发脾气，惩治他见到的任何不平。

没过多久，两只憨厚鳞马拖拽的华盖车从路上走过，顾泽站立其上，向两旁侍立的民众挥手致意。

这样的场面，其实是他深恶痛绝的，然而制度之中，虽然他可以白龙鱼服，但在这样公众性质的场合下，该有的体面还是需要具备。

毕竟，就算人族性灵智慧已经得到极大增长，然而人口爆发式增长，昭国辖下十七座城，三百万人口，他已经无法时刻兼顾每个人的冷暖，也只有制度之下，将权力下放到更多的管理人员手中，才可以做到。

而制度，需要威严维护，这样才能让更多的人遵守教化，尽可能减轻阶级分层带来的不公，尽管他定下的制度中，“人权平等”是与“王为至上”等同的概念。

然而想要做到人人如龙何其艰难，虽然他反复强调人当自强，又下重手惩治腐化的当权者，但人族性灵中自带的欲望仍旧是他难以匹敌的东西。

就像他自己也有难以舍弃不想分润他人的族气，其他人也有相应自私，想要独占资源，而在环境下，又有什么比抢夺弱者来的更快更有效。

比如顾、吕、种、夏等王侯之姓诞生的小辈，就有那么一小部分十分优越，瞧不起看不上由早期部落平民出身发展壮大的叶、朱、胡等姓。

而同样的环境既会诞生强者，也有懦弱者出现，身为王，是哀其不幸，还是怒其不争？

顾泽深感无力，但想要推翻自己辛苦打拼才发展成现在模样的基业，又谈何容易。

“三皇相继，是否就是因为看到自己治下国度虽有优点，但随着发展也滋生诸多黑暗和不公，才想着以自己的主动退位来将一切推翻重整？

所以部落联合，以联盟形式统合全族力量，却又轮流上台施政，以此刷新统治阶层，将贵族精英下沉到底层阶级，公平全族？

然而，这种做法，是否换汤不换药？

唯有血与火，涤荡恶孽，纯化光明，不断塑造民族根性，达成完美。当然，这一定要在可控范围呢。”

这样的念头早不是第一次出现，顾泽牢牢印记，但想要践行，总得真正成为人皇，将现有的制度优势推广到全洪荒的人族之后再说。

很快，王驾行至华泽道院，顾泽下车和道院教师见礼后，和校长种奇在室内饮茶。

一声钟磐响，等候辩议的学子讲师分成二十四组，在各个分会场轮流上台讲解自己的课业项目成果，而顾泽则以灵识监听，心里评判着新生一代的人族性灵智慧增长到了何种程度。

顾泽深知，单体之强绝不能代表全体种族，尤其是在单体实力超过第二名好几个大等级的情况下。

而强者可以提供庇护和引导，可以在更高层面代表种族争取利益，但除非达到娲皇级别，证道成圣，不然的话，一人即是一族的情况永远都只是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