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思绪从拐偏中收回，这法力幽寂阴凉的正面特性也就被激发出来。头脑变得冷静，心里就渐渐回过味来，那时突然矫情的原因，看似月光下法力异变导致，但如果他心底没有类似想法，离群修行的念头有这么容易被诱导出来吗？

真要说起来，他就从来没能真正融入到现在的生活呢。

什么幽寂阴凉，说是法力特性，是月光特性，总归都只是他内心的真实写照罢了。而法力特性便源于他的内心，是最契合本身性灵的力量。

但要简单的说成和月亮，不，准确的说是太阴星无关，那也是错的。

在洪荒世界，每一种法力所展现的特性都有相对应的本源大道，这也就是所谓“三千大道，道道可成圣”的由来。每个人的法力所展现的特性，其最终指向都能直通大道法则，然后由法则入手，深入大道本源，证道成圣。

但这种便利其实也已经到了最后余晖，也就是说，修行难度只会越来越高，入门修行领悟法则所需的意志、悟性等要求也会越来越多、越来越严谨。不过这种趋势，实际上是从盘古开天辟地之后就开始的演化，而过往发生的洪荒大事以及某些关键节点，也起到了催化这种演化速度的作用。

不过，反过来说，愿意踏上修行之路的人群，智慧也在逐渐提升。

“阿彤，我或许把自己当成高等生物了呢。”顾泽苦笑说着，意念转动，蔓延而出的法力顺利收回体内。

他已经感应到，自己法力和银月光辉的互相吸引，就是造成这次变化的原因，它诱导了自己的精神，但以更高的视角去看，太阴星力同样可以起到元气的作用，能够提升法力总量，而这一切变化，完全可控。

但在没有意识到这点之前，一切都是自发的，所以自己的思想受到太阴星力的左右。但人之所以为人，就在于懂得担当和责任，懂得最大程度控制和拒绝不在自己道德底线内的东西发生。

所以，顾泽的确有抛离族人独自发达的想法，但他没有选择这样做，而是把这种想法压制心底，但压制不是解决的方法，只有当内心足够强大，将其一体承担，直面拷问，做出真正合乎心意的抉择时，它才会被消灭。

“但其实呢，我就是个小人物，只是因为长在文明社会下，不愁吃不愁喝，不担心生命会因人为意外中止，有各种各样的娱乐，所以有更多的同情心。”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动物都如此，我又怎么忍心在自己有能力时不去伸出援手，但这么多人，我能承受的了吗？”

顾泽絮絮叨叨的说着，脸上又露出苦笑。

“我想做你们的王，不过是想要颐指气使的让你们为我服务，可没有为你们服务的想法。哈哈，我还没有为王的资格。”

“不过。”他转头注视着吕彤，像做出承诺，也像许下诺言，说道，“我不会离开你们的，能不能抢救，能不能救得回来，咱总得努力一下。”

又是一夜好时光，顾泽劳逸结合，晒着月光浴，法力再度壮大一分。

但他也发现，借助太阴星力修行，法力虽然可以壮大，但对于精神修行却没多少帮助。换言之，这种修行方式，可以方便快捷的增长修为，但境界有可能跟不上，最终，本身性格或许就会与星力同化，幽寂阴凉，不复为人。

然而，通过冥想以精神采撷元气化成法力，不会受到影响吗？

顾泽思考了一下，认为不会。

“精神是灵魂的触手，而我本质是人，是各种描写中的浊物，天生七情六欲，即便一时灵性特征偏向幽寂阴凉，但不会永远这样。除非，我特意向此转变，但我又不傻，怎么会那样做。灵魂统御精神，精神浸染元气而成法力，所以，除非我自己变质，法力永远都只是一种工具。”

在此理论上，他又继续推究，得出一个不知是喜是忧的结论。

“采撷第一缕元气，化成的第一道法力，或许就相当于修真境界中的筑基，如果这种推论为真，我的法力特性或许已经永久固化。毕竟，人虽然自喻为万物之灵长，天地之钟秀，但要是每个人修炼出的法力都能千变万化，如同元气统御万灵，那么称呼这个种族为大道的亲儿子都不为过。”

但是，君不见，号称盘古精气所化的十二祖巫也只是偏向一种法则特性吗？所以，那样的情况根本就是不可能。除非，造人的女娲，境界比大道还高！但这就更不可能了。

不过，人多了，基数一大，特例就会出现，但顾泽可不会自大到认为自己就是那万中无一的特例。

“真希望三清出现在我眼前啊，他们修炼的或许就是最接近元气本性的一种法力吧。”最后，顾泽想入非非的感叹道。

三清肯定是不会出现的，但祁山与昆仑山的距离肯定比到不周近，但以洪荒之大，以顾泽的脚程，怕是走到死也到不了那里。毕竟，即便他已经修出法力，但依旧没有脱离凡物范畴。

因此，从很现实的角度来看，看似顾泽在照拂族人，又何尝不是族人在供他修行？所以，顾泽不能也做不到脱离族群独自修行。

不过，几天后，三清没有见到，三只乌鸦却突然出现在顾泽面前。

它们自称，山神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