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杨粮明一共被这个治安用鞋底和皮带暴抽了三次。
为了逼杨粮明‘伏法’,这个穷凶极恶的治安一整个晚上都不让杨粮明睡觉。
杨粮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这一个晚上的,也不知道接下来会面临什么。
但是,他不想冤里冤枉的屈死在这种地方。
他想活着出去。
他必须要活着出去。
否则,养父养母怎么办?
杨粮明不敢去想象养育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养父养母在得知自己不幸后的情景。
眼下,唯一能够解救自己的就是招姨了。
他要把自己的处境告诉招姨。
必须要告诉招姨。
杨粮明想,招姨这样的人物,一定有办法帮自己洗脱冤屈。
也许,她还可以让这个公报私仇的恶治安受到法律的严惩。
问题是,如何才能让招姨知道自己被关在这里?
自然,只有天亮以后,等上白班的治安来了之后,才能解决。
……
这一晚,杨粮明的心情极不平静,除了忐忑之外,更多的是愤怒。
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仅仅是打抱不平,就被关到这里来了。
倒霉的是,又正巧栽到那个恶治安的手里。
在寒冷的空气和漫长的煎熬中,终于,天色慢慢亮了。
治安们的上班时间是早上八点到晚上八点。
随着时间的推移,旭日在东方冉冉升起。
早上八点钟的时候,也就是在快下班之前,整了杨粮明一个晚上的那个恶治安又跑来‘看望’杨粮明了。
只见他一言不发,目光阴鸷,从铁门的小窗口处冷冷盯着杨粮明。
杨粮明也狠狠盯着他。
吃了这么大的亏,杨粮明绝不会善罢甘休。
“死孬仔。”恶治安冷冷的嘲骂了杨粮明一句。
就在这时,铁门的小窗口处又出现了一个新的治安的面孔。
这个新面孔的治安很肥,圆嘟嘟的,就像猪头一样,跟恶治安那张瘦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是,在神情方面,这张圆嘟嘟的治安脸孔,也跟那个恶治安一样的冷漠,他冷冷的盯着铁门里面的杨粮明,就像在盯着一只低贱的畜生一样。
这个年代,在外来打工者眼里,治安的身份很高贵,他们是权威的象征,是巡捕的代言者,这个年代的治安,身份远远比十年后的治安身份高,在外来打工者面前,他们就是天,就是地,就是至高无上的牛鬼蛇神。
自然,这种工作也是香馍馍来的,能进治安队的都是本地人,而且还要家里有关系才能进,否则,光是本地人身份也不管用。
第一次南下珠三角的杨粮明,也和普通人一样,对这些能够使用暴力手段执法的执法人员有着难以磨灭的畏惧心理。
不过,经过昨天晚上不公正的待遇,此时此刻,他虽然畏惧,但更多的是愤怒。
是的,此时的他,愤怒心理远远大过畏惧心理。
他发誓,一定要给自己讨回公道。
“鸡哥,你说的那个孬仔,就是这个?”胖治安问恶治安。
“是的,就是这个死孬仔,坏得很,在我表姐那里打电话,不但不给钱,还动手打我表姐,昨天晚上,想学电视里面那些英雄救美的男一号,结果,把人家靓妹的男朋友给打了,死孬仔。”恶治安冷冷的看着杨粮明,仿佛在看着一只低贱的微不足道的蝼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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