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寅见其无礼,越发不满,没好气的冷哼一声。
秦越抬脚往酒店里走,示意甲寅跟上,边走边道:“你看看他,竹笠、芒鞋、长剑、人头,整一个江湖故事呐,信他一次又何妨。”
“万一他逃了,永不再回,我这血白流了。”
秦越在椅子上坐下,笑道:“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说的就是他们这种人,他会回来的,若是不回,也无妨,江湖上多一个仗义行侠之士,总归好事。”
甲寅便不说话了,拍着桌子催店东快上酒肉。
“不信?一个剑术如此高妙之人,身上只有一串铜钱,说明这就是个有操守的家伙,要相信我的眼光,若不是他走了大半天的路,饥肠辘辘,你能不能胜他两说呢。”
甲寅翻翻白眼,没好气的应了声:“信!”
千等万等的锦鸡锅仔终于端上来了,甲寅老实不客气的先挟一只鸡腿吃了,发现还没土鸡油润爽口,便转而对付大块的肥美羊排。
打完牙祭,众人再动身,赶到秦州已近日暮,却是衙内都指挥使王廷睿亲自在城门口迎接。
“怎敢当少帅亲迎,折煞某也。”
“娃都齐肩高了,还少帅,倒是你与虎子,三年未见,却是真的令人刮目相看了,请!”
“少帅请。”
一行人进了节帅府,秦越与甲寅匆匆洗沐更衣,这才去后院拜见王景。
没想到王景亲在角门迎接,这让秦越十分惶恐,搀着这位虽然风烛残年却依然手握重兵的老帅,自嘲道:“大帅如此礼遇,是诚心想让小子寝食难安了。”
“万不可自谦菲薄,一州留后,该担当就要有担当,你才上任,一摊子事等着批复处理,还大老远的来看老夫,这心意老夫心领了,那碣石山人的诗稿手书何其贵重,老夫却是生受不得,回头你还得带回去。”
秦越笑道:“那册子,在小子手里,就等于废纸一张,大帅若认为值得一看,便先替小子保管着。”
“你呀你,三年没见,油嘴滑舌却是未变,今日老夫托个大,就随便安排了俩小菜,主要是牙口不好,外面的美味嚼不动了,还请两位迁就一下。”
秦越对王景的礼遇感动不已,这家宴的资格可不是谁都能享受的到的,待进了膳厅,王景指指正在布箸的那位徐娘半老的美妇,笑道:“拙荆听闻来了少年英杰,不胜欢喜,却是抢了丫环的差事。”
秦越一怔,忙拱手行礼:“愧杀小子,晚辈秦越,拜见楚国夫人。”
这一回甲寅也呆住了,连忙有样学样,躬身拜道:“末将甲寅,拜见楚国夫人。”
侯小师停了手中动作,伸手虚扶,微笑道:“快快坐下,果然是少年英杰,秦留后丰神俊朗,甲将军虎威赫赫,怪不得阿郎时常念叨着你们,快坐下说话。”
……
宫中,郭荣却正头大无比,他那缠人的小姨又来了,这回没用郁怨的眼神看他,却是张口问他借银子。
“借钱?你要钱做什么,家里缺你短用了?”
“啊呀,姐夫,我做大事,将来可以赚很多很多的钱,现在投资,百倍收益。”
“说说看,都是什么大买卖,要真是赚钱的营生,你要多少,朕给你多少。”
符二娘的脸倏的就红了起来,声音低如蚊吟:“都……都是女人家用的东西。”
郭荣拍拍脑袋,无耐的问道:“你,要多少?”
“五万贯。”
“多少?”
郭荣倏的睁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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