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下满是征尘的军服,舒舒服服的泡完澡,换上许久未穿的紧袖箭服,久违的轻松舒适感就回来了,甲寅惬意的伸了个懒腰。
作为广顺堂女子坊市的合伙人,回京了自然要关注一下项目进程,他跟陈疤子告了一天假,提着在洛阳采买的礼物,骑着梳洗的干干净净的战马,径直去了苏府。
如今三人都是重担在肩,他和秦越再也不能如以前一般舒心了,秦越留值大营,陈疤子最是归心似箭,直奔自己的小窝。
甲寅才进了巷子,就见一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老女人扇着帕子,骑着毛驴,摇摇晃晃的出来。
甲寅闻不得她身上的香粉味儿,忍不住用手掩了掩鼻子。
到了苏府,向门房说明来意,门房先是一愣,继而恍然大悟,笑道:“原来是甲小郎君,这都小半年没见着了,家主留了话,您一到就要通报,请,请,里面请。”
甲寅心里一紧,心想苏子瑜的父亲回来了么?
他对这位白手起家的富商极为好奇,但他的紧张不在于这,而是……
他被门房引到前院角门,又被一个丫环穿廊过道的引着,最后在一个院子里的花厅坐下,有丫环奉上香茶,又退了下去,整个花厅里只有他一人。
甲寅的心里被吊的七上八下,要是苏父来了,该说什么好?
等了好久,门外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响起,进来五六个女子,有老有少,打前的正是苏子瑜。
甲寅又惊又喜,半年不见,苏子瑜仿佛更漂亮了,一双明眸如宝石般的明亮,两腮浅浅的酒窝里蕴着柔柔的笑意。
“见过甲兄。”
“哦,见过苏小娘子。”
丫环双儿扑哧一笑,道:“甲小郎君,你手里的盒子装的是什么呀。”
甲寅这才回过神来,双手递上,“这是前几日在洛阳看到的,一套澄心堂的毛笔,我看制的十分纤细修长,雅致的很,想着苏小娘子可能会喜欢,就……就……”
苏子瑜一听是毛笔,提着的心就放了下了,微笑着接过,道:“多谢甲兄。”
“甲兄可是关注坊市进程来的?”
“正是。”甲寅努力平定心神,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
苏子瑜示意丫环把捧来的卷轴打开,一套上了色的坊市图就清清楚楚的展现了出来,甲寅看不懂,但还是由衷的赞了声:“真漂亮。”
苏子瑜笑道:“受你那友人秦越的思路启发,看图卖铺,如今已卖出了三分之一,本钱已经回来了,再接下去,就全是利润了。”
“可惜夏日里外罗城未动工,我们也不敢动土,硬是拖了小半年。”
甲寅心不在此,笑道:“这些你看着安排就是,我都不懂。”
苏子瑜粉腮一红,一时说不出话来。
双儿眼珠子一转,嘻嘻一笑道:“还有一幅呢,甲小郎君要不要看一看?”
“还有一幅?”
双儿示意小丫头把图打开,“喏,漂亮吧。”
甲寅惊喜的站起,道:“这是我那宅子?”
“是呀,漂亮吧。”
“太好了,这真的是太好了。”
苏子瑜的脸色更红了,轻咳一声,示意双儿把图收了,道:“这张图你带回去慢慢看就是了,有些地方我……改了改。”
甲寅想也没想,道:“只管改就是了。”
场面忽然就安静了下来,两人再也无语,一种别样氛围不知不觉的在厅中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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