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少旭头皮有些发麻。
天上降下大量难以形容的法术法宝,那种威能他此生未见,那些庞大的异兽在法术法宝的狂轰滥炸中变成碎肉,那脚掌便有山一般的大小巨猿,一只断腿更是飞到了自己身后。
可他对此视若无睹,包括他身上那惊人的伤势。
有冰火至两旁而来,夹杂在冰火两重天内的他无动于衷,而一对月牙刃划着孤傲的弧度,从下而上穿透了他的肋骨,再接着一剑袭来穿透那长矛没能穿透的心脏。
月少旭僵直的站着,他立于这陌生的天地之间,尘土与血肉横飞的世界,他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除了这个已经快要倒下却不肯倒下,且看着自己的‘自己’。
血红的双眼变淡,但仍旧血红。
可月少旭从那红色中却读出了一股哀伤。
他在哀伤什么?
两行血红滚烫的水从他的眼眶落下,流过之处散发着蒸蒸热气,就像是熔岩般留下的痕迹。
如果这是泪水,一定是世界上最灼热的泪水。
月少旭这样想着,但为何自己的心会开始痛了,他看着脚下这个跪倒的人,仿佛那个被长矛钉着的是自己,胸膛压抑到无法呼吸,他猛吸一口气两行同样滚烫的泪水从他双眼落下。
“你到底是谁?”
他终究还是问出了这句话,但他听不到回答,因为对方的头颅慢慢低下,双臂也没了骨头般垂了下去。
而那双红色的双眼随着对方生命的消逝而消失,月少旭终于能看见那双眼。
就在他闭上的那一瞬,尽管已经无神,但他仍旧心神一震。
原来对方并不是自己,就算再如何相似,但最后的双眼却无法掩藏。
他知道了对方是谁,但可惜来不及相认便已是阴阳两隔。
天上还不断有脚踩祥云的仙人落下,面对一个已死之人他们仍旧不肯善罢甘休,法宝法术无休止的落下。
他开口想要呼喊着什么,或许是一个名字又或者是一个称呼,但他的喉咙仿佛被扼住,声音像是从石缝中拼命往外冒,直至冲破然后法术法宝落下,掀起漫天尘埃将他淹没,将话淹没。
“啊!”
月少旭从床上醒来,没有法术法宝,没有荒凉一地,只有温馨的灯火以及暖和的床。
在场的人都惊愕的看着他,姚师姐更是担心的上前询问发生了什么。
月少旭捂了捂额,像是从噩梦中醒来。
他用了好一段时间,才让自己镇静下来,而他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尽已好的差不多。
“姚师姐自己种的药草,加上半个月的调养,伤好的基本差不多了。”
庄义冒出个头说到,而姚倩雨更关心的是发生了什么。
月少旭对此有些茫然,发生了什么呢?
他只记得与闻青长的交手,最后的对垒,一把暗剑破胸而出,以及林逸晨···
可仅仅只是这些吗?
他扪心自问却想不起其他,但眼眶却突然一热,下意识两行滚烫的泪水缓缓驶下。
···
···
格莫勒行走云端,脚下是烽火连三月。
他从一头走到另一头,然后又从另一头又赶回这一头,现在又从这一头出发。
他没有目的,仅仅是想寻求高手以求一斗一较高下。
他战了很多人,大唐的‘轩音馆’的,但他还不满足。
因为他没有领悟生死,没有生死的胁迫他便无法更进一步,无法离大道更近。
他是元婴巅峰,又多是群战,他此次独自出行赶赴楠香,要的便是单打独斗,而最重要的是迦尔索说过,书院的先生在楠香。
苏言在楠香。
书院之中,除却蓝泓便只有此人他最想与之一斗。
尽管前路危险重重,连洛关情与闻青长都被传狼狈而逃,差点便命丧于此。
但他思绪不在此,对他来说大道比生死重要。
他越过大赵的连营,穿过硝烟弥漫的土地,他来到楠香的地界,远处一座冷峰孤僻于群山傲然直立苍穹,像是把细长的剑插入了此山中。
不亏是楠香的山,仅是一峰便有开天辟地之感。
只是在靠近时格莫勒才发觉,那剑势不是来自孤峰而是孤峰上的人。
他身影落下,毫不犹豫。
“你是苏言?”
对方侧着身子,目光远望一方,眼神平静不知清浅情深。
“你不是。”
接着他说到。
对方至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反应,但他却凭一眼便此肯定。
对方眼中有情感流露,他所听闻苏言修剑更似剑,剑本无情苏言修的偏偏又是《默言剑法》,太上无情。
这样的人不该流露出那种眼神。
他是这样认为的,所以也是这么肯定。
“但尽管你不是,但你的实力很强。”
对方仍旧没有反应,对于这样一个不速之客,且实力不凡的人,对方却没有任何反应或者说担忧。
那除非对方与自己一样实力不凡。
格莫勒释放出元婴巅峰的气势,很足整个孤峰都被震的仿佛要塌陷,峰边几颗老树红叶散落了一地。
对方的思绪被打断,更准确的来说将,他的宁静被打断。
“萧萧落木不胜秋,莫回首,斜阳下。”
对方嘴里轻声念道着,这是一首诗,格莫勒有幸曾听过,只是这本是一首伤感的诗,但他却从中听到了阵阵杀意。
“你扰我心境,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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