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波未消,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秋云机再度陷入苦战,而车篱在月贤秋云机双双退去之后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
只是此刻殿内的空气格外的冷,各式的凌厉剑气夹杂在风中,稍不注意身上便会多出无数剑伤,而这一切皆是因为秋云机与那交手之人所赐。
那是个用剑的高手,在楠香这样的地方从不缺用剑的高手,但在剑法造诣上能与秋云机相提并论的即便是楠香也为数不多,甚至只手可数。
而很明显这个人是冲着秋云机来的,而很有可能就是眼前这个年轻人带来的。
···
月贤的眼神从秋云机的方向扫到车篱的方向,再落到身前的这个年轻人身上,而年轻人已经打量他多时。
该开口吗?谁先开口?
至少月贤绝没有开口的打算,毕竟此人带人搅乱了他的计划,按理来说当是敌人。
既然是敌人那就不需要犹豫才是,在他落地的那一刻他就应该立即出手。
只是,月贤终究是忍住没有出手,对方不是元婴,应该与他一样只是金丹,况且他不出手也非是畏敌,只是对方的模样让他感到眼熟。
短暂无言,月贤终究是没有打破沉寂的打算,但他皱下的眉头以及眼神当中的疑惑都统统尽收对方眼中。
“既然先生不想开口,那就由我先说···”
年轻人笑了笑接着一步上前,分明二人的距离只是靠近了一步,但月贤却感觉身前仿佛一座大山倾然压下。
“在下楠香国太子——萧寒玉。”
···
“你是···太子?”
“不错,家兄萧遇兰,先生您应该熟悉,毕竟你们前几日才见过,不是吗。”
萧寒玉用的是您,这让月贤有些不适,然而更不适的是此人分明看上去比萧遇兰要小太多太多,此人怎么会是太子?
拳头紧了紧,月贤想到萧遇兰赠送的三柄飞剑,他原本猜测过萧遇兰可能是楠香太子,即便不是太子至少也是太子的有力竞争者。
而眼前这个家伙却告诉自己,他是太子,论地位而言甚至高过李舒云与李佑勋。
“皇者高位能者居之,我们不讲究长子次子一套,不说我二哥,我头上都还有八个兄长,可太子之位依旧是给了我,尽管所有兄弟当中最强的还是我二哥···但这也是我楠香与你大唐不一样的地方。”
这话是在说大唐太子之位迟迟未定,而现如今皇帝辞世大唐宫中却仍旧没有传出任何消息以及风声。
月贤没有反驳的打算,因为萧寒玉说的是事实,包括他自认不及萧遇兰的那句。
“就论实力而言,你确实比不上萧遇兰。”
月贤轻轻点了点头说到,萧遇兰的实力接近元婴,甚至可能已经突破元婴,而萧寒玉的即便气势再怎么隐匿也难掩他金丹的实力,甚至境界而言可能还在他之下。
而对此萧寒玉也不恼,相反还很自然的笑了笑,
“我二哥如今三十有余,临近四十,而我不过刚刚三十出头,若他实力还不如我那才更是笑话。”
这像是嘲笑,又像是讽刺,月贤听不出其中二人的关系是好是坏的,但至少有一点现在可以肯定,那就是此人他动不得。
动不得,又或者是不能动,至少现在绝不能动此人。
月贤眼神从此人身上离开,然后重新落到秋云机的方向,只见秋云机竟是落了下风。
他的对手是个弓着背的老头,老头用剑相当厉害而且看样子是纯剑修,手中一把长剑甚至比弓着背的自己都还要长上一分,而这样的剑却在他手中能运用自如行云流水。
秋云机身上有伤,而且才与车篱交手,很显然他不可能再是这个老头的对手,但奇怪的是他没有退走的打算,即使他接下此人一剑后双眉都会皱很久。
“你的实力···如今只有这样了吗?”
对方问着,语气中怜悯之意渐浓。
“···”
秋云机没有回答,而对方接下来一剑力道非凡,秋云机一剑与之对上竟是被直接震退。
稳住身形,接着捏了捏握剑的手臂,
“看来‘轩音馆’这条路也并没有让你变得更强。”
秋云机吐了口血沫,握剑的手臂划着圈活动,他的神态有些呆滞,眼神之中尽是疲意,这一刻的他倒是与先前的车篱有着几分相似。
“‘轩音馆’被破,我受了重伤···”
“可笑!修道百年谁身上会没有伤!”
对方的嘲笑更显意气用事,但秋云机没有恼怒,只是无奈又耐心的解释道,
“你知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但你终究还是不如当年了!尽管你的境界比当年更上一层,可当年的你一剑在手多么意气风发,冲从来绝不会用什么有伤在身来做为借口。”
车篱在侧,一边治疗黄泉剑留下的剑伤,一边静静等待并无出手的打算。
此刻在场的所有人似乎都被秋云机与那弓着背的老人吸引,所有人都在望着他们。
秋云机对此笑了笑,笑容依旧透露着一股无可奈何,他眼神看过车篱乔海盛蒋肃清等人,然后尤其落在月贤与萧寒玉二人身上,眼神之中徒留羡慕。
“在年轻人面前我们有何意气风发可讲,老沈时代变了,我们终究不再是时代的引领者,我们已经老了。”
“剑还能握,怎么会老?“
秋云机不答只是看了看自己的手以及对方的手。
他们握剑的手已经布满老茧,比他们的脸更显老态,而秋云机清楚生茧的何止于他们的手。
秋云机没有再出手的打算,不仅是因为他的伤势,更因为他们不是敌人。
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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