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到等人早已进城,见吕布率领剩余所有人马企图死守,邓泰道:“大哥,他们刚刚进城不久。若是曹军乘胜追击,那吕布必败,我们可得看好城外军队的动向,适时配合才是。”陈到觉得有理,便和傅彤、邓泰、卢忠每日准备突袭。
不料曹军却只是修整,并不对下邳发动最后的攻击。陈到等人苦等数日,却没有任何回应,只得耐着性子每日熬夜相待。
楚晴看着他们四个挂着黑眼圈还拼了命的盯着,有些担心道:“你们就别不要命的守着了。曹军已经五天没有进攻了,显然是不打算按照你们的猜测进攻。你们干嘛还那么执着的守着啊?要是你们精神不济的时候曹军进攻,你们哪里还配合的了?”
“说的是说的是啊!”邓泰和卢忠异口同声的说道:“晴儿姐说的在理。”全都退了回来。他俩早就受不了了,若非陈到和傅彤坚持,他们早就呼噜呼噜的睡觉去了。但是陈到和傅彤却并不答应,傅彤想着是机不可失,陈到则是难以接受楚昭对自己的话,只能以每日每夜的守夜来让自己不去思考。
于是陈到和傅彤两人便和邓泰、卢忠换着守夜。第二天不知为何,曹军居然对下邳展开了猛烈进攻,不过并未攻下。陈到等人精神不济,也提不起精神去相助。楚晴便希望他们全都休息一天,但是陈到还是不许,命令邓泰和卢忠继续守夜。
两人睡眼惺忪的在黑暗寂寥的街道上行走着,也各不说话,犹如僵尸一般。旁边走上来两人,看了他俩一眼,一人讥讽道:“看看,这里的百姓居然都被吓成了这样。”
邓泰和卢忠起初都没理睬这二人,各自走出去七八步,邓泰忽然停下,卢忠却还是漫无目的的向前走出。邓泰“喂”了一声,他还是并无变化,邓泰立刻一把将他扯了回来,这才将睡梦中的卢忠抓了回来。卢忠使劲揉了揉眼睛道:“我说泰哥啊,你······你这是做什么啊?”邓泰低声道:“你是真的走着睡着了吗?此二人······是敌人!”
“敌人?”卢忠还未完全清醒,道:“这里城中的士兵不都是我们的敌人吗?遇上两个敌人而已,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
邓泰只好重重的抽了卢忠两下巴掌,道:“你傻啊?要是普通的敌人,我至于这么紧张吗?你听好了,这个是屡次和大哥为难,并且加害我师父的凶手!”
“什么?和将军为难?”卢忠这才明白过来,道:“是那个什么贾诩吗?”邓泰摇头道:“不是,不过也危险的很。咋俩继续装作没睡醒的样子,听听这两个坏东西想要干嘛!”卢忠也觉得很有必要,立刻便又做出一副困顿不堪的表情。
邓泰一愣道:“你变得还真是快啊。”便和他又转向,并肩走了出去。
简常骂道:“韩老哥,这个吕布完全不是可以依仗的啊。我们好不容易帮他找到攻击刘备的借口,结果他还让陈到他们跑了!现在又屡次出错,现在不仅他自己危险了,还把我们给害了。”
韩连也是一脸凝重道:“不错,吕布的武功极高,但是统兵用人能力实在是太差,我确实是高估了他。我早就猜到那个陈登的话不可信,但是他却和傻子一样偏听偏信。曹军刚刚围住下邳之时,也可以听陈宫之言打他们一个立足未稳,他还是不睬。我更没想到他是如此没骨气之人,今日曹操在城下花言巧语一番,他居然真的相信了。若非陈宫射击曹操,还不知道他会做出怎么样的蠢事来。这里······是呆不下去了,反正曹操已经和张绣又打过了一仗,应该不会再招惹张绣,我们也是时候回去了。”
“可是······”简常犹豫道:“陈到还没有杀掉,我们就要这么走吗?”韩连揪住他道:“一个陈到而已,没必要这么拼命对付。吕布这厮的心理我已经看得非常清楚了。指不定他哪天脾气不好,就把被曹操击败的原因丢在我们头上,到时候倒霉的就是我们。反正咋们也没啥贵重东西,若是有机会,这两天咋们就溜。”
邓泰和卢忠又从他们身边飘过,把他们的谈话听的是一清二楚,但是他俩还是太过大意,走了两步就调转方向,几乎就是围着韩连和简常绕圈子。走了三圈就被发现端倪,韩连停步道:“你们两个真的是城中百姓?”
邓泰一听,不由得一颤,卢忠倒是和没事人一般的继续向前走。邓泰刚想跟上,却已经慢了一拍,简常厉声道:“什么人?居然在我们勉强装蒜?”一掌朝着邓泰的后背劈出。
邓泰回身一戟挡了他这一掌,同时顺势被击退数步来到卢忠身边。他一把揪住卢忠道:“快走啊!”卢忠这才睁眼,一脸迷惑道:“怎······怎么······”邓泰没想到他这时候还能睡着,怪不得他刚才被韩连叫住的时候还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立刻将头套摘掉,抓住卢忠就跑。
韩连冷笑道:“你们走不掉的!”和简常一起飞身追出。邓泰奋力将卢忠摇醒,抓着他一起撞进旁边的房屋之中。
只听“霹雳啪嚓”的声音响起,却是两人将旁边的火把柱尽数撞倒,火苗窜到地上,顿时引燃了旁边的布帘子。烈火将本来靠近的韩连和简常一把拦住。
卢忠还是有些迷糊,道:“发······发生了什么?”邓泰怒道:“被发现了!快跑!”揪着他找着屋子的前门,开门逃跑。简常还打算越过前面烈火前去追击,韩连阻止道:“不必了。此二人绝非善类,不是我们以前的哪些仇人,便是吕布的手下。看这里火势越来越大,咋们还是趁乱走人才是。”
“溜之大吉?”简常吃惊道:“现在就走?会不会······”韩连道:“眼下城内城外都是戒备森严。我们把这里的事情闹大,想要出城并不难。但是想要突破曹军的防线,确实没那么容易。这样吧,我们潜在城里,不再和吕布联系,就让他以为我们已经离去。这样他就算要找我们麻烦,也无迹可寻。”两人便把旁边的火把柱子尽数推倒,将火势扩大,便悄然逃走。
邓泰和卢忠刚刚跑出去不远,便听见身后声势越来越大,烈火已经引燃了不少房屋,同时伴随着无数尖叫声。邓泰立刻停下脚步,喃喃道:“我们得······得回去救人。”
卢忠拦住他道:“救人没问题,但是问题是······那两个追我们的人,我们打得过吗?”邓泰一愣,心知就算两人联手,也不见得能够胜过简常或是韩连一人,但还是强撑道:“也许······还是有机会的。”
“怎么回事?”陈到、傅彤和楚晴听见外面的动静,都赶了过来。邓泰便指着着火的方向道:“杀害我师父的人他们便在那边,追击我们引燃了那些房子······不,是我们引燃的······”
“什么?”陈到和傅彤眉头一皱。楚晴看着冲天的火光,又听着不少人的叫声,叹道:“恐怕······又要死人了。”
傅彤看着陈到的神情,道:“叔至······此事还需······”陈到却斩钉截铁道:“救火!”率先冲了出去。邓泰紧随其后,楚晴和卢忠也慢慢跟了过去。傅彤留在最后,苦笑道:“你是好人······值得我追随之人。但是······不能这样领兵······”也跟了过去。
他们跟着不少救火的百姓将被困烈火中的不少百姓都拉了出来。眼看城中军队也被吸引过来,傅彤对陈到道:“这里已经被发现,现在再不走就走不了了。快走吧!”陈到看着大部分百姓都已安全,但是仍有些房屋里有人在呼救,道:“救完再走吧。”
“不行!”傅彤用力抓住他的手臂道:“吕布肯定会盘问所有救火的人。到时候若是被他认出来,我们全都得完蛋!”陈到看着傅彤不容置疑的眼神,迟疑道:“难道······看着他们身陷绝地吗?现在来的这点人,不会立刻救人的。”
“咋们的力量只有这么点。身居乱世,若是连自己都考虑不了,还顾得上这么多吗?”傅彤不由分说,便强行将他拉走,陈到知道他说得对,但是依旧难以面对,心道:“小昭,我对不起你。你说得对,也许我真的不再是之前的我了。”楚晴、邓泰和卢忠也只得跟着他们离开。
这一场大火并未引起吕布的注意,陈宫虽然派人调查,却也查不到陈到他们那边去。韩连和简常的失踪也未能让吕布提起太多兴趣,本来陈宫也向吕布提出了许多建议,但是吕布却都为妻妾所困,无法执行。他又知道自己没脸见陈宫,便每日躲在屋里饮酒解闷。
陈到等人见这几日曹军的进攻也不算凶猛,吕布更是不见踪影,都大感奇怪。傅彤道:“若是他一直这样下去坐以待毙,那根本不需我们出手,他必死。只是有些荒唐啊,就这点本事的诸侯,我们居然敌不过他。看来,高顺和‘陷阵营’的本事我们还是小瞧了,能在如此没用废物的主子面前有这么强的战斗力,着实是不易。”
这一日,邓泰又回来传递消息:“吕布这厮不知是不是想通了什么,今日便率兵突围。但是被挡了回去,只有几个人突围成功。嘿嘿,我就说嘛,他这般荒废时日,手下人都已经撑不住了。”
“有人突围成功了?”傅彤一口将茶咽下去,吃惊道:“此话当真?”邓泰有些疑惑,道:“是啊,丹平啊,只有几个人出去,吕布自己也没跑掉,你担心什么啊?”
“这里是吕布最后的根据地了,他就算逃了,又还能去哪呢?”傅彤道:“显然是派人出去求救了。”
“求救?”楚晴很不屑道:“就吕布这个坏蛋,谁会帮助他啊。两面三刀的家伙,估计谁来救他,最后也会被吕布在暗地里捅一刀。”
“是啊。”陈到道:“丹平,你觉得谁会来救吕布?”傅彤想了想,放下茶杯道:“想不出有谁一定会来救。我们主公上次好心收留了他,结果被他反咬一口丢了徐州。有这个前车之鉴在,我觉得不会再有哪个诸侯会傻到引狼入室了。不过······”他话锋一转道:“袁术倒是个例外。他毕竟和吕布有儿女婚约,说不定会网开一面出兵。”
陈到瞪大眼睛道:“我记得之前吕布还和主公、江东孙将军联手攻打过袁术,袁术还会帮助吕布?”傅彤道:“所以啊,我也不能确定。在这些诸侯眼里啊,小小的恩仇其实算不了什么。只要能够提供利益,就算是杀父杀母之仇有时候也是可以放下的。”
“杀父杀母之仇?”陈到一拍桌子道:“连亲情都不要了,要那些利益又还有什么用?”楚晴也很不理解道:“傅将军,若是他杀了你的家人,未来就算有天大的利益,你会和他合作吗?”傅彤耸了耸肩,道:“我反正是不会。也许是因为我们还是太年轻了吧,对袁术来说,那得看吕布许诺给他什么,若是足够大,又有什么好拒绝的?”
邓泰和卢忠在一边听着他们谈论,都露出迷惑不解的神情。傅彤看了看他俩,笑道:“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咋们主公也不是没和曹操作对过,曹操现在还不是接纳了我们主公。我们现在不能理解,也许······将来可以理解吧。”
陈到仰天长叹道:“不······人难道都是这么冷血无情的吗?丹平······我希望我这一生······都不要理解······”
想法是如此,但是现实又岂会都如人愿?在疆场政局上摸爬滚打久了之后,又有谁能够一直保持着初心?
又过了几日,卢忠探听消息回来道:“吕布今日又尝试突围了。这次他背着自己的幼女吕玲绮一同突围,若是他自己上,说不定还有些机会。但是带着一个幼女,不是累赘吗?果然被我们的关、张二位将军给杀回来了。”
“是吗?那太好了。”楚晴拍手叫好道。陈到、傅彤和邓泰却都沉默起来。
楚晴看着他们的神情,奇怪道:“怎么啦?这不是好事吗?”邓泰道:“好事是好事啊。但是吕布做这么怪的事情,应该有他的原因吧?”陈到点了点头,道:“他冒这么大的险,肯定是有更大的机会在前面等着。否则他不会这么做的。丹平······”
傅彤道:“不错,估计是有谁答应支援他,但是却要他的女儿吧。跟他有儿女姻亲关系的也只有袁术了,估计他要真是送出了女儿,袁术的援军就该来了。也幸亏二位将军足够英勇,果然将他挡住。现在来看,吕布还是没有机会反败为胜,叔至、晴儿、阿泰、师弟,咋们继续躲着观察就行,吕布早晚有一天会率先撑不住的。”
就这样,五人在在下邳城中也已潜伏了两个多月,眼看着就到了年底。陈到他们五个心知现在的时间并不适合进攻,心中都担心起来。若是错过了现在的最好时机,没准让吕布缓过这口气,将来就真的难对付他了。
正当他们发愁想着该如何行动以相助城外曹军之时,下邳城却被洪水所淹,全城几乎都被泡住,仅剩下东门没有被完全淹掉。陈到等人去打探了消息才知道,原来曹军引了泗水的洪水灌入城中,同时曹军扎营于高处,减缓了进攻,同时也不给吕布突围的机会。
陈到他们五个都不得不搬离原来的客栈以躲避洪水。吕布却是无动于衷,依旧窝在不知那间房里连人影都没有。傅彤看着不少士兵都被在洪水之中挣扎,没事的其他士兵则手忙脚乱的前去营救,只看得到陈宫、高顺和张辽等人带兵相救,却并未看见吕布出现,叹道:“看来我说得对。上天已经给了吕布机会了,只是吕布他自己不争气,那还有什么办法?咋们就是一直呆在城里不动,他不是自己死掉,也会被生擒的。”
“也是。”陈到道:“他的武功虽高,也不可能敌过上万曹军。哼,吕布你再骁勇又有何用,你已然失了人心,就等着兵败被杀吧。”
邓泰插嘴道:“若是吕布就这样被打败,那我们进城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啊。这样一来,曹操······的那些手下不是还会一样看不起我们?”
傅彤沉声道:“瞧不起便瞧不起呗。吕布的本事我们都见过,他指挥作战确实不行,但是一对一或者一对多他还是很强大的。阿泰,你难道也想向他讨教一番?”
“有什么好怕的啊?”邓泰不服道:“我跟你们说啊,吕布这些天一直躲在房子里不出来。你们以为他能做什么好事吗?不就是和那大美人貂蝉饮酒做乐吗?说不定还整日洞房花烛呢,估计他身子也已垮的差不多了。咋们若是抓住时间对他出手,那很有机会能够将他拿下。这样一来,我就不相信曹操他们还敢小瞧咋白毦兵。”
“话虽如此。”傅彤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道:“但是我们已是胜券在握。能够抓住吕布自然是最好,但是如果受到了什么损伤,那就亏大了。我可不希望你们有谁为了抓吕布,反而受伤的啊。能够建立些功业自然是好的,但也得看代价是什么。对吧,叔至?”
陈到看了看他们四个,笑了笑道:“那是自然。如果你们谁被吕布伤了,那都是我的罪过。所以······静观其变吧。名气什么都是虚的,而且容易招来记恨。我们包括主公现在都是寄人篱下,和曹操的手下争什么啊?有什么好争的?”
又过了几日,城中百姓和士兵依旧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破城似乎已是近在咫尺。吕布这时候忽然又下了道命令:令全军禁酒,如果谁敢喝酒,直接斩首。
简常听说了这个命令之后,嗤之以鼻道:“真是可笑啊。他自己就没少喝过酒,今日怎么反倒开始扇自己脸了?”韩连笑道:“你我也不是不喝酒之人。这玩意啊虽然有其意味,但是终究对身体伤害不轻。吕布这厮完全没追求,也不懂得如何提振士气,我看他这些日子根本不露面,估计是喝酒喝多了把身子喝坏了。所以才这么做的。不过他现在不论做什么都只是苟延残喘罢了,根本不会再有活命的机会。曹军的攻势不知何时会再次加大,咋们想走是走不掉的,换更高的地方躲着吧。曹操破城之后定然会选择安抚百姓,不会大家屠戮的。等风平浪静之后,我们想要脱身便没什么难度了。”简常也只能选择听信他的话,两人便继续在城中潜伏。
黄昏时分,陈到、傅彤、楚晴和卢忠正在高处的亭子闲坐,只见邓泰满脸兴奋的跑了回来。傅彤微微一笑道:“阿泰,似乎你是得到了什么好消息。不过从我们这里往下看啊,曹军没有异动。不知你这是什么好消息啊?”
邓泰回头往下眺望一阵,只能看见全城的洪水,笑道:“和曹军无关。我刚才跟踪一个‘陷阵营’的士兵,听说一个叫侯成的将军因为对吕布敬酒,遭遇了惩罚。幸亏其他人求情才逃得一命,但是也被打了五十军棍。”
“这就是了。”傅彤一拍大腿,道:“高顺和‘陷阵营’一直以来都是命令禁酒的。出现了这种事,‘陷阵营’的人自然都不以为然,觉得吕布做的很对,实则不然。吕布这些天的所作所为早就大失人心,今日还重罚手下,估计他离众叛亲离已然不远了。”
陈到一听,双眼放光道:“丹平,你有主意了吗?”傅彤得意的点了点头,对邓泰道:“走,我们去那侯成的府邸。”
当晚,五人乔装一番,便潜伏进了侯成的府邸之中。只见宋宪、魏续两位将军前来探望。邓泰听了二人的名字,低声道:“对了,我还听说,就是他们带人求情,吕布才肯网开一面的。”傅彤道:“那就是了。估计他们对吕布都心怀不满,咋们去听听,他们究竟在谈什么。”
五人躲在侯成房外,果然听说他们打算抓了吕布去献给曹操。傅彤一个激灵,便破门而入。宋宪、魏续不知是何人,正想拔剑,却已被邓泰和卢忠一剑指着咽喉,顿时不敢再有所异动,全都蹲在地上。
侯成更是恐惧,拖着受伤的身体勉强起身道:“你们······你们是什么人?”傅彤嘿嘿笑道:“我们乃是曹军!奉命潜入城中。要将吕布所有的得意干将尽数杀了!今日是你们三个倒霉鬼,下次便是张辽、高顺他们!”假意要动手。
他们三个连忙辩白,将他们的计划全都说了一遍,同时还拼命解释他们对吕布的无情、只顾妻子不顾将士的痛恨。傅彤这才假意相信,对陈到道:“看来他们是真心投降,司空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陈到见他居然假装是曹操的手下,不高兴的说道:“是啊,高兴的非常······对了吕布武功高强,你们光凭自己,能行吗?”有些疑惑的问了出来。
三人一听,都沉默起来。侯成万分痛苦道:“是啊,吕布有胯下赤兔马,外加手中画戟,我们根本就无人能敌。”
“那不一定。”陈到道:“吕布的武功确实高强,他用什么武器,其实差距并不大,但是赤兔马却非常重要。你们若是盗走了赤兔马,这样他的马战水平就会大大下滑。而且没有了赤兔马,他想要突围,似乎也没有这么容易吧?”
三人恍然大悟,宋宪道:“这位将军果然明智。我们明晚便把赤兔马偷出来,出城献给曹公。”“给曹公?”陈到把眼一瞪,道:“应当给······”傅彤连忙抢先说道:“你们说的很对。一旦赤兔马到手你们便立刻打开城门迎接曹军入城。到时候有我们相助,吕布定然失败。放心,曹公一定会善待你们的。”三人尽皆大喜,发誓为曹操效力。
陈到等人离开之后,陈到便埋怨傅彤道:“丹平,你把这些好事都给曹操干嘛?他的实力已经足够强了。”傅彤正色道:“正是因为他的实力已经如此之强,我们才不能大意啊。我们的主公现在是寄人篱下,一旦有什么异动,便是待宰的羔羊,如何能够得到太多人的支持?只有脱离曹操的掌控之后,我们才能寻找机会重新得到百姓的支持。现在嘛,曹操要什么,都给他就是了。”
陈到苦笑一声,叹道:“寄人篱下啊······寄人篱下。又为何要寄于曹操之下?”邓泰明白他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原谅曹操,安慰道:“大哥,说不定师父他对曹操并没有怨恨呢?我们主公都能忍着曹操,我们又如何忍不住?放心,我们现在装作没用,将来定当让他们刮目相看!”
“说得对。”傅彤和卢忠齐声赞道,楚晴也对邓泰竖起大拇指。陈到见了,这才露出一丝笑容,道:“好,主公忍,大家忍,我们白毦也忍。”
当晚宋宪便向城下射出一箭,跟曹军说明了明日的安排。次日晚上,侯成和宋宪便按照计划来到马院前来偷取赤兔马。
马院中的马夫已然熟睡,根本没有发现他们俩。他们便轻松的将赤兔马盗出,飞奔想要出城。
不料却迎面碰上了陈宫。陈宫一看侯成居然骑在马上,很是诧异,但他还是拱手道:“侯将军,听闻你昨日受了伤,我便来瞧瞧你,希望你不要和温侯计较。只是你的身体似乎看起来还挺好的呀,感觉怎么样?有事情吗?”
侯成了宋宪对视一眼,趁着夜色回应道:“没事,多谢先生关心。温侯他是遵守军规,我又岂会怪他。”心中却是暗暗冷笑:“不和吕布计较?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陈宫却更加奇怪,心道:“他怎么连马都不下?莫非有什么变化?”走上前一点,忽然发现他骑着的是赤兔马,惊呼道:“赤兔马?侯成、宋宪,你们要干什么?”
两人一看事情败露,齐声呐喊朝着陈宫就扑了过来。陈宫一看不好,一边挥剑挡住宋宪一枪,一边招呼手下拦住他们。忽然旁边也骚动起来,傅彤挥枪冲出,朝着他腰间一枪刺去。原来他们早就担心会有变故,便一直跟随二人,有事情的话,还可以给予帮助。果不其然,两人还是没能逃过陈宫。眼看他俩冲不出陈宫所带的二十多名士兵,傅彤便率先出击相助。
陈宫没想到还有人暗藏在旁边的草丛中,毫无防备的被傅彤一枪扫倒。他带领的士兵只顾着阻拦横冲直撞的赤兔马,竟无人前来顾他。
傅彤一抬铁枪,便要将陈宫直接刺死。陈到心中到底还是有些不忍,连忙道:“不要杀他!”傅彤只好临时变招,一枪砸在他脑袋上,将他砸晕过去。
邓泰和卢忠在旁边挥刀砍杀,帮助侯成飞马冲出人群,直奔魏续看守的东门而去。宋宪也想跟随,却被陈到拉住道:“陈宫毕竟也是忠义人士,别让他这么轻易地死了。你把他绑了带出城吧。”宋宪也不想就这么杀了他,点了点头,便把陈宫扶上自己的马,前去招呼自己的手下。
魏续早已打开城门,放侯成出城,同时魏续还在城楼上点起火把向曹军示意。曹军一看东门的情况,立刻如潮水般突然涌了出来。
吕布从睡梦中惊醒,只听周围喊杀声一片,不知发生了什么,起身提了画戟走出房门,却正好遇上陈宫带着的手下前来禀报。吕布听着声音,心知曹军已经逼近了城门,立刻披甲,同时命令手下去接自己的妻子以及貂蝉。
那些手下心里都很是不屑:“到了这个时候,还顾着这些私情?”不过他们也没人敢指出来,听命去做了。
吕布的妻子严氏和貂蝉听到消息,正想带着吕玲绮前去跟着吕布。听见前头一道寒光闪过,两道人影拦在两人之前,冷声说道:“想走?恐怕没这么容易。”
严氏不知他们是谁,但也猜得到他们没什么好意,连忙哭诉道:“两位高人,我们······我们不是来干坏事的,请······”
“闭嘴!”一人道:“你以为你有什么价值吗?谁要找你?”指着貂蝉和吕玲绮道:“你们两个,立刻跟我们走。”
严氏也许不认得他们,但是貂蝉心中却和明镜一般透彻,冷笑道:“你们才是一切的始作俑者。温侯就是被你们所蛊惑,才会接二连三的做出这么多傻事来。今日你们见温侯即将战败,果然翻脸不认人,想杀我们来保全你们自己吗?岂有这么容易?”
“哼哼,保全自己,又如何需要你们?只是你们的价值并非一般,而且战斗力也大有可挖掘之处啊。否则,我们带着你们这拖油瓶干嘛?”
严氏似乎还没明白他们的意思,急切道:“你们想要多少钱,我们······我们全都给你们。”说着就要脱下自己的首饰。貂蝉一把拉住她道:“姐姐,他们不是要钱的。”严氏的身子停滞下来,抬头看着这两人,满面泪水的说道:“你们······要命?”
“不要钱,更不要命!”只听“啪”的一声,严氏便被一掌打晕在地,同时貂蝉和吕玲绮也被此二人抓走。二人的不忿的反抗声与哭泣声在黑夜里此起彼伏。
吕布没有了赤兔马,骑着普通的战马自然是非常不适应,速度反而不如一帮手下快。等他来到城门附近,曹兵已经尽数冲了进来,吕布再骁勇,没了赤兔马他的冲击力也比平常大打折扣,而且也不敢一个人凶猛的冲进人群里大杀四方。只有高顺率领“陷阵营”众将和张辽一起登上城楼与曹军混战。
眼看曹军越来越多,因为地势以及洪水的问题,“陷阵营”的优势完全发挥不出,而且他们人又少,根本就抵挡不住。吕布在城门前不住地看着己方的士兵从城楼上落下,其中不乏有“陷阵营”的将士。他心中已是万念俱灰,知道无论如何也守不住城了,心里只想着貂蝉和吕玲绮,喃喃道:“貂蝉······貂蝉······”回马便走,丝毫不管身后手下。剩余不少手下见他都不打了,哪里还有继续战斗的意思,不是四散逃命,就是紧跟着他逃走。高顺和张辽等人在城里孤军奋战,终究挡不住源源不断入城的曹军。“陷阵营”就此全军覆没,张辽、高顺也先后被擒。
陈到等人眼睁睁的看着张辽、高顺奋力迎战,并未有丝毫怯惧之心,倒是吕布最先临阵脱逃。邓泰不禁骂道:“这‘陷阵营’也真是倒霉,遇上了个这么窝囊的主子。”楚晴和卢忠在一旁也骂了起来。陈到和傅彤却都盯着吕布不放,傅彤道:“别忙,正主还在跑呢。现在不是我们放松的时候。”陈到点头道:“不错,吕布现在正向南逃窜。他要是混进百姓之中,想要抓住他可不是件容易之事,我们追!”五人便拍马往南赶去。
吕布倒也没想到躲进百姓之中这个办法,他没找到貂蝉和吕玲绮,连严氏也没了踪影。他没有办法,只得召集残部一起登上南门白门楼,想拼死守御。
陈到他们不理解他这样顽抗究竟有何意义。邓泰嘲笑道:“守着这个小破门,现在又没什么大军发现他,他当然守得住。但是等到天亮曹军尽数入城之后,他哪里还有脱身的机会?”
一听这话,陈到顿时吃惊道:“天亮之后曹军定然大批入城,那么守着南门的人马必定会有些薄弱,说不定还真的让他给逃出去了。不行,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邓泰不以为然道:“大哥,这是你多想了吧?吕布能有这种想法?他若是想得到这个,估计他也不会落到这般田地的。”傅彤摇头道:“不,吕布好歹也是一方诸侯。在此存亡之时,他还不至于傻到去做这些无用之功。他率兵来此,肯定也有他的想法。叔至说的,很有可能就是吕布的想法。”
陈到冷声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去阻止吕布。把他杀了或者抓起来,吕布此生的恶果,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活过明天!”说着就要提着白毦金枪冲出去。
楚晴阻拦道:“哎叔至哥哥,此时千万不可急躁啊。你不是说过了吗,不能为了区区一个吕布做出牺牲的啊。”陈到转头,凝声道:“晴儿,若是吕布必死,我们自当不需冒险。但是如今吕布大有机会脱身,我们又岂能看着他继续去害更多的人?放心,我无论如何不能让你们去对抗吕布。我······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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