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到看着他高傲的背影,不由得赞叹道:“这关将军??????真是厉害啊,这个气势??????”楚昭也道:“是啊,现在他们的实力很弱,他在我们这些生人面前尚且能保持此等气度,显然不简单啊。就是不知道他在面对曹操、吕布之流面前是什么样子的。”
“这个你们就不必担心了。”陈离道:“关将军当年大战吕布之时都没有丝毫畏惧过,对谁都是这个样子的。不过我还是没想到啊,关将军平日里话不多,而且看起来非常的冷淡,没想到跟你们居然能说这么多话。应该是挺看重你们的。”
楚昭一听,高兴地摇了摇陈到道:“叔至哥哥,看来你我也都是器宇不凡啊,不然关将军第一次见我们,怎会看重我们呢?”陈到看着自己和楚昭的装束和疲惫的神情,楚昭还抱着个孩子,怎么也不觉得他们有什么器宇不凡的地方,便道:“这个??????小昭啊,我想我们应该快点去找黄方的把柄,而不是管关将军对我们怎么样。”
楚昭便对陈离道:“陈叔父,这次可就得依靠你的指挥了。让我和叔至哥哥换上你们的装束,潜入军营去跟踪黄方如何?”陈离点了点头道:“行,胡政,你还是继续回营,但是一定要给我盯紧他,千万别被他发现什么端倪。”胡政点了点头。陈到和楚昭便暂时和陈离、邓举告别,随胡政一同出城。
路上,胡政解释了外面兵营的意思,果然和楚昭的猜想一样。原来曹操虽然又给了刘备些兵马,帮助刘备重新攻下了沛县。但是沛县离徐州毕竟太近了,吕布要是启用突袭,刘备恐怕难以抵御,只能派出不少人在城外巡逻。但是这样一来,城内的防范就会有所不济,陈离等人本来是负责保护刘备的家眷,现在非常时期,也被派来守卫刘备。胡政带着的手下大部分都是从元氏县带来的,被吕布的手下杀伤了大半,所以对吕布是万分仇恨,昨晚一听陈到可能是吕布的手下,全都恨不得生吞了他,所以才会对陈到发出乱箭。
楚昭道:“胡将军,陈叔父他本来也是一个大县城的县令啊,难道就真的愿意去做一个家眷护卫?”胡政叹了口气,道:“你们也是都知道的,将军他对在元氏县内和常山闹市做的事情很是愧疚,他之所以没死,就是为了去拯救更多的人来赎罪。他认为主公做的事情就是他所认可的,所以才会死心塌地的跟随主公。而且将军说了,没有废物的职务,只有废物的人。”
“没有废物的职务,只有废物的人?”陈到喃喃的重复起来。楚昭也应了一声,但是还是对陈到道:“叔至哥哥,这句话你想想就行了,以你的实力,怎么可能去做那些破职务呢?你也不是废物的人嘛。”陈到却道:“如果真的是明主,他让我做什么,我自当从命,小昭,这你不用阻拦我,我心里有数。”楚昭心里虽然不愿,但也没有出口,她知道此事陈到主意已定,肯定是不会答应的。
三人刚到军营,楚昭怀中的孩子就又哭了起来,搞得两人手忙脚乱。胡政表情怪异的说道:“刚才我还奇怪呢,你们这个小孩是哪来的?不会是??????”
“不不不不!”两人齐声否认。陈到道:“这??????这不是我们??????这是??????是百姓的。”楚昭接口道:“他的父母都被黄方害死了,他自己也差点被黄方杀了,我们只能将他带着了。”胡政一听,勃然变色道:“什么?黄方杀了他的父母?”谨慎的看了看四周道:“走,我带你们去换身衣裳。”
这军营里个头矮的士兵倒也不少,但是找和楚昭身材相仿的就是在太难了。废了半天劲,才找到一个楚昭能勉强穿进去且不太过诡异的。两人刚刚换好军装,那孩子又抱着楚昭大哭起来,不住地喊着什么“娘”的话语。楚昭知道他想要他娘,但是更清楚他们再也不会相聚了,不禁潸然泪下。陈到安慰她道:“小昭,你放心,他父母不在了,我们也得将他抚养长大。”
楚昭一抹眼泪,抬头道:“叔至哥哥,你要收他当儿子吗?”陈到脸色一变,道:“这个??????儿子?我??????我没准备啊。”楚昭道:“这还要准备什么?全天下可没有别人会再管他了,难道你要看着他不管?你若是要抚养他,就收了这个义子吧。”
胡政看着陈到为难的样子,笑道:“楚姑娘,这件事情,可以从长计议,当务之急还是找到他的杀父仇人才对。”楚昭觉得也是,又费了半天劲才把他哄得不哭了,但是这孩子却用力的抱住她说什么也不放手,弄得她又苦又乐但没有一点办法。
陈到发愁道:“带着这孩子是没法接近黄方的。黄方他又认得我,这个怎么办啊?”楚昭坐在凳子上,道:“叔至哥哥,话不能这么讲。黄方他也认得晴儿啊,那自然肯定也认得我,我去也会被误认出来的。咦,对了??????”
陈到和胡政见她似乎有了什么主意,都凑过来道:“有什么办法了吗?”楚昭问陈到道:“叔至哥哥,黄方是不是知道晴儿不会武功?”陈到木木的点了点头。楚昭一拍手到:“那就是了,看来这件事还得我去对付。他以为我不会武功,自然会对我放松警惕,就有可能被我盘问出什么。不过??????必须得让关将军听到他承认才行。”便看向胡政。
胡政还不明白他们说的那个“晴儿”是谁,便晕头晕脑的说道:“行,我去找将军,让他去请关将军。不过你们能不能确定一个时间?若是让关将军跑空几次,他不会高兴的。”
“行。”楚昭又抱住了那小孩道:“哎哟,这孩子可真难对付。胡将军,麻烦你先亲自盯着黄方,看他有没有什么异动,我们??????先对付这孩子再说。”
徐州,傅炳府内。
傅彣好不容易等到次日早晨,便找来楚晴问道:“姐姐,你昨天问了邓公子吗?”楚晴有些惊讶道:“傅姑娘,你不会真的对阿泰动了真情吧?”傅彣脸一红,道:“不是??????我只是想尝试一下,我们才刚认识,谈不上什么太深的情感。我只是对他的一些执念很是欣赏而已?”
“执念?什么执念?”楚晴听了快要笑出声来,她根本想不出邓泰还有什么执念。傅彣却坚定道:“确实是有啊,在擂台上他明明打不过那黄方,却还坚持动手,这不是执念吗?在战场上也是如此,就算明知打不过,也不能做逃兵啊。”
“噢!”楚晴似乎明白了傅彣的意思,握着傅彣的手笑道:“傅姑娘,这你就放心好了。你这么漂亮,阿泰这小子怎么会不动心呢?主要还是因为他认为未来的战场生活不稳定,他担心他牺牲了,就会害了你。”傅彣一听是这个原因,松了口气道:“这个??????还是请姐姐你去帮我跟他说说,将来我也会上战场的。现在这个乱世,我们女子都需要自己又自保的手段,若是他在战场上遇到了危险,我一定和他一起面对。”
楚晴听了,颇有感触道:“好,傅姑娘你放心,我一定和阿泰说。”心里却有些羞愧:“是啊,我们女子不应该都有自保的手段吗?否则只会让爱我们的人受到伤害。以我现在的水平,跟着上战场只会害了叔至哥哥,恐怕我也只能做到和他一起面对危险了吧?”
卢忠刚刚解毒,身子还有些虚弱,拿着长枪当拐杖走了出来,看着只有楚晴和傅彣两人,有些奇怪道:“现在也不早了吧?老大和邓公子人呢?不会还没起来吧?”楚晴道:“阿泰他心里很纠结,估计还在床上想事吧?傅姑娘,你哥哥呢?”
“嗨,他昨晚就走了。说是要去帮你的陈到哥哥。”傅彣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了出来。
“什么?”楚晴和卢忠都吃了一惊,卢忠道:“他??????他这么晚走干嘛啊?他知道去哪吗?就为了一个破黄方他至于吗?”楚晴却放心了不少:“黄方本就不难对付,现在加上了傅将军,应该更好对付了吧?”
这时,邓泰一边喝茶一边慢悠悠的走了出来道:“那个??????傅丹平哪去了?”楚晴和卢忠齐声道:“走了。”
“什么?”邓泰不信道:“现在什么时间啊?他走什么?我还想找他切磋切磋呢,他怕了?对,肯定是怕了。”楚晴笑吟吟的接嘴道:“是啊,阿泰,傅将军他怕了你了。”卢忠却不赞同道:“怎么可能,老大谁都没有怕过好不?只是去帮忙了而已。”
邓泰道:“哎,那可不一定。傅丹平他是你们白毦兵的最强少年,自然在你们白毦兵中是无敌手,会怕谁呢?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和我大哥前来了,这傅丹平不仅当不了这‘最强少年’了,连‘次强少年’的地位也不稳固咯。”说着一眼看见了傅彣,目光立刻闪躲了起来。
傅彣心里有些焦急,不等楚晴开口便走到了邓泰身边,道:“邓公子,我不会要求你比我哥哥厉害的。”
“啊?”邓泰强笑道:“哪里哪里,这根本就不用要求好吗?我本来就比他厉害,等我练出我师父的戟法,他就更不是对手了嘿嘿嘿嘿。”
卢忠很不服气道:“邓公子,你可不能趁着我们老大不在就瞎吹嘘啊,你现在可打不过他。”邓泰却还是嘻嘻哈哈的说道:“卢兄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可不能因为傅丹平是你老大,你就向着他,知道吗?”
傅彣扯了他的衣裳一下,道:“我想和你谈正事,你能不能严肃一些?我傅彣从小就生活在争斗之中,我不怕失败、不怕死亡也不怕失去,但是我就是怕被人看不起。邓公子,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邓泰一愣,转而清了清嗓子,道:“傅姑娘??????啊阿彣,你是我见过的最敬佩的女子之一了。你放心,你我情到深处之时,好事自会到来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傻笑的走了回去,其实脸已经涨得通红。
傅彣看着他的背影,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称呼自己,等他完全进屋之后,立刻像个欢乐的孩子一般大笑的跳了起来。
“难办啊难办。”陈到等人观察了黄方一天多,但是黄方根本就没有任何异动,老老实实的呆在军营里该吃吃该睡睡,就是找不到一丝把柄。陈到觉得苦恼不已,不但找不着黄方真实想法的证据,他和楚昭也快被那孩子搞疯了。因为找不到亲娘,这孩子每天都要大哭几次,按楚昭的话说,估计再坚持一段时间,他俩就真的要被这孩子认成父母了。
楚昭好不容易才把这孩子哄睡了,一脸疲惫的靠在陈到肩膀上自言自语道:“黄方又什么都不做,他又什么都不做。”
陈到忽然想到了什么,起身道:“小昭,不如我们这样,黄方他既然不主动行事,那我们也不能在这里继续傻等着。我们应该主动出击,逼迫黄方他说出他的阴谋。”
“啊?”一旁的胡政一脸迷惑道:“我们观察了他这么久,他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露出来,难道我们来硬的他就会中招?”陈到道:“不不不,他这并不是不露出蛛丝马迹。因为他并不知道我们正暗中观察着他,更可能是他是比较谨慎。”
楚昭忽然一拍脑门道:“咦,叔至哥哥你说的也有些道理。既然黄方他窝着不动,我们也可以主动出击,逼他动嘛。不过叔至哥哥,这次可得辛苦你们了。”陈到和胡政见她似乎真有什么靠谱的方法,都凑过来听着。楚昭道:“现在看来,黄方因为心里有鬼,所以对周围的一切都很是警惕。所以我们必须让他放松警惕,这个放松的方法就必须从叔至哥哥做起。”
“哦?”陈到指着自己道:“为什么是我?”楚昭笑道:“叔至哥哥,你毕竟是在黄方眼里目前最大的对手。只要你在他面前展现出失败,他一定会放松警惕,既然就更有可能露出他的破绽。胡将军,对此我们只需如此??????”
次日,胡政主动找到了黄方,故作神秘道:“黄先生,根据我手下的报告,在我们营寨附近发现了你回来之时追击你的那个吕布的手下。”黄方心里一惊:“好你个陈到,怎么这么粘人?看来我一定得收拾掉你才能好好行动了是吧?”嘴上道:“好哇,那个混蛋,一定还在窥伺着我军军营企图对吕布汇报,我们可不能放过他!胡将军,你打算怎么对付他?我与你同去!”
“好!”胡政要的就是他这句话,接着道:“根据我手下的观察,那厮每天晚上都出现在五六里地外的寺庙之中。今晚我们悄悄过去,趁其不备便将他团团围住,我就不相信这次他还能逃脱。”
黄方听了心里立刻有了计较,便满口答应下来,约定等到傍晚时分一起出发去捉拿陈到。当然黄方这些日子一直在想办法联系他的帮手,但是苦于找不到离开的借口,更担心被人跟踪,便一直装作没事一样老老实实的呆着。听到了胡政的办法,立刻有了对策,暗暗地准备他的联络方式起来。
等到傍晚时分,胡政果然带着一百多个手下,各自都拿着刀枪弓箭,一看就是要去打架拼命。黄方这下心里更加放心,他右手的伤势尚未恢复,于是依旧带着他左手的兵刃拳跟着出发。
楚昭等着他们出发,便蒙了面也悄悄地跟在后面,和她一起出发的还有一同蒙面的关羽和陈离。
关羽还一直很不适应这套黑衣装束,他摸了摸被绑在下巴下的一大坨胡须道:“我不得不说,这套装束真的是异常的难受。而且这和胡子无关,就是和我的为人也差得远哪。一看就是要做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
“哎呀。”楚昭笑道:“关将军,我们这是要去揭发??????阿不寻找黄方的内奸的证据,你若是穿着你那绿袍铠甲去,重还不说,那你不是立刻就被认出来了?到时候黄方跑了,你们就只能跑了那个内奸,却没能抓住这个内奸和他的同谋,这可不值啊。”
“哟,你这姑娘年纪轻轻,倒是颇有想法啊。还想连他的同谋一起抓住。”关羽不由得感叹起来,又接着道:“不过呢,黄方究竟是不是内奸这还没有定论,若是你们找不到证据,也得给你们惩罚。姑娘,你可得有心理准备啊。”
“好好好。”楚昭不喜欢他总把什么证据惩罚挂在嘴边,道:“军营里难道一直都提倡这些什么赏罚的吗?这样士兵们作战感觉很势利啊。”关羽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不叫势利,而是激励士兵们作战。而且在军营里必须得赏罚分明,若是有区别对待,你说大家能服吗?”
“哦。”楚昭点了点头,心道:“虽然我在袁绍的军营里呆过一段时间,但是毕竟了解的还是太少,还是不要在这里逞口舌之力好了。”三人见胡政、黄方等人都走到了那寺庙旁边,悄悄跟在他们身后。
陈到按照楚昭的计划正跪在里面的佛像前念念有词,胡政一看,立刻拔剑朝他一指道:“你是什么人?是不是吕布的手下?”陈到“慌忙”站起身子,“语无伦次”的说道:“不??????不是??????”黄方抢先叫道:“他就是那个吕布的探子,弟兄们,给我杀了他!”假装带头冲出去。后面那些胡政的手下都不知道胡政的计划,全都仇恨的冲向了陈到。陈到担心伤了他们,一点抵抗都没做出,转身就逃,直冲出寺庙之外。胡政带头直冲出去,和一百多个手下一起追出寺庙。黄方假意追击,却停在了最后,看着所有人一起追了出去,心里暗喜。
楚昭、关羽和陈离看着黄方得意洋洋的走出寺庙,卸下了兵刃拳,不知他要做什么。只见那兵刃拳之中出现了一个缺口,从里面飞出了一只黑色的鸽子,黄方一扬手,便将它送上了天。在黑夜之中,这只鸽子一点也不起眼。
楚昭道:“果然有鬼,关将军,这你也都看到了,这黄方一定是内奸。这次绝对不能让他逃掉!”
陈离一听,有些急切道:“关将军,那我们是不是现在就过去把他抓起来?”关羽一伸手阻止道:“稍安勿躁,,眼下还不能证明他这么做就是有问题。而且就算他是内奸,我们也不能就放眼于抓他一个,至少得知道他的幕后黑手是谁。”
“那我们跟过去吧。”看着黄方蹑手蹑脚的向另一个方向跑出,楚昭扯着关羽和陈离就跟了出去。楚昭看得出来,关羽虽然看起来甚是平静,但是心里肯定也是紧张不已,知道此事对于他们的重要性,便和黄方拉远了距离,不给黄方任何发现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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