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大鵟鸟所化的那道黑气飘飘渺渺奔成都方向飞去,正经过陆恒头顶。
陆恒老远便感觉到一股和病虎僧极为相似的气息。黑暗、冰冷,充满腐朽的味道。抬眼时望见头顶妖气缭绕,不禁拔剑在手,轻声道:“下来。”
那长剑顿时化作一道闪亮的电光刺入黑云,半空中“嗷”的一声惨叫,羽毛和鲜血如雨雪般飘洒下来。大鵟鸟打了个转猛地向陆恒扑来。
陆恒转身,顺势在大鵟身拔出宝剑,反手便是一削。这一剑,金石可断。但大鵟鸟伸出爪子,向前一挡。只听一声沉闷的怪响,鸟爪只留下一道浅痕,并未见重伤。
陆恒微笑道:“好,这扁毛畜生有点意思。”
大鵟鸟也一掠而过,飞一块山岩,张开双翼,浑身羽毛片片炸开,冲着陆恒长声鸣叫。
这时陆恒才看清大鵟鸟的模样。这鸟形如鹰隼,但粗壮凶恶得多,身毛色驳杂,双翼全长三丈有余,仿佛一朵乌云。它发怒之时,胸前羽毛外翻,竟是殷红如血。
陆恒凝住剑尖儿不动,身形如山。大鵟鸟也俯身耸翼,它要做竭尽全力的一击。
良久后,大鵟鸟突然一蹬岩石,顿时山岩碎裂,它借着这一蹬之力猛然前扑,竟是快如闪电。
但陆恒双手持剑,用力猛的一劈。这下有开山裂海之威势,大鵟鸟不敢直撄其锋,只能侧身一避。但陆恒迅捷无伦的刺出第二剑,正中其肩膀。
大鵟此时才知道不是陆恒的对手,勉强扑腾着翅膀往西飞去。陆恒也不紧追,只是不紧不慢的在后面跟着。
大鵟受两处重伤,地尽是它的鲜血,极容易辨认。它飞了十余里,实在是飞不动了,眼见前面有座寺院,一头扎进去便昏迷不醒。
却说陆恒沿着血迹来到寺院前,抬头一看不禁叹了口气。原来这山寺太破旧了。山门倒塌,野草横生,两个金刚力士歪在一旁。大殿前香炉中尽是冷灰,门结满蜘蛛网,随着山风轻轻摇晃。
殿中供奉着三世佛,陆恒走去拜了几拜。
这时背后忽然传来个娇美的声音:“这位公子好雅兴,大半夜的不睡觉却来逛寺院。”
陆恒回头一看,月光下站着个妖妖娆娆的妇人。浓妆艳抹,眉眼含春,腰肢似柳条般摆来摆去。陆恒道:“你也兴致也不错嘛。”
妇人吃吃笑道:“咱们两人相见便是有缘,不如换个地方去耍耍如何?”说罢伸出纤纤玉手。
陆恒只闻见随风飘来一阵浓烈的花香,其中却仿佛夹杂丝丝腥臭,令人作呕。但他毫不在乎,一把攥住女人的手腕道:“好啊,哪里去?”
妇人脸色一变,片刻间现出狰狞之色,却马恢复正常,说道:“好心急的人,莫非不懂得男女大防?怎么一见面便抓人家的手?”
陆恒道:“不是你要找我去玩吗,怎么此刻倒扭捏起来?”说罢手指用劲,似铁钳般紧紧箍妇人的手腕。
妇人连声怪叫,用力一挣,整条臂膀竟被扯了下来。可仔细一看,伤口处竟然半点血痕都没有,只有些浓稠的绿液。
妇人怒道:“好小子,竟敢伤我,看我不把你碎尸万段!”说罢身噼噼啪啪暴响,生出千百只毛茸茸的利爪,原来是只修炼成精的大蜈蚣。
这妖魔盘踞古庙日久年深,不知吃多少人,又吸取了多少阳气,一张脸竟隐隐现出赤色来。蜈蚣毒本属阳毒,再加阳气化合,更是厉害无比。若是被它刺中一下,龙象也要立时毙命。
但陆恒可不管什么妖魔鬼怪,长剑斜指,瞬间便砍断七八条蜈蚣脚。妖怪大怒,破土而出,仿佛一条长龙相似。左突右冲后竟把陆恒紧紧缠住。
它大笑道:“我以为有多厉害,原来也只是个银样镴枪头儿罢了!”话音未落,它却觉得身传来阵阵撕裂般的疼痛。原来是陆恒怕杀它不死,故意以自己为饵让其蜷作一团,好方便斩杀。
几声龙吟后,妖怪被斩成十余块,在地抽搐不已。陆恒前一脚便踏碎它的脑袋,身体各部分立即变成一阵青烟随风散去。
但陆恒并未放下长剑,依然指着前方道:“出来。”
只听殿后窸窸窣窣一阵响,却爬出来一名白须老僧,气喘吁吁道:“好汉……好汉饶命!”
他喘了一阵儿,继续道:“好汉爷爷,本寺只有贫僧一人。自数年前那妖怪占了庙宇,它便让我劈柴打杂,作奴隶使唤。今天多亏了好汉你大显神通,这才……”
陆恒一笑:“还有人,出来。”
这时只听脚步声响起,殿后走出一个青年人。他二十来岁年纪,身高八尺有余,高鼻深目,皮肤雪白,发色微黄,作胡人模样。胸前纹着一片血红色花纹。肋下、肩头两各有处极深的伤口,正流血不止。
陆恒问道:“你是谁?”
那青年阴沉着脸不答,老僧却抢着说道:“好汉爷爷,此乃我的侄儿,本是来投奔我来的。但没成想路遇歹人打劫受了重伤,因此没叫他过来见过您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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