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川庆喜气得浑身发抖,骂道:“岩仓老贼欺我太甚!”
庆虎问道:“七哥,如今该如何是好?”
庆喜道沉吟片刻道:“立即回师,片刻也不能耽搁!”
一声令下,十万大军立即转向,回奔京都。士兵们议论纷纷,茫然不知发生了何事。但刚行军半日,京都便有使者前来。
他见了庆喜,趾高气扬的说道:“皇帝陛下口谕,德川庆喜接旨!”
庆喜纵然一万个不愿意,也只得跪下道:“臣接旨。”
使者道:“陛下言:德川老贼,朕让你交出兵权你不交,那便是谋反!要么负荆请罪,要么剖腹,自己选一样吧!钦此!”
帐中众人听罢无不咬牙切齿,暗骂森胜元和岩仓具视二人。要知道,皇帝刚刚十四岁只是个孩子,又懂得什么权力之争?这口谕狠辣决绝,定然是别人背后指使的。
然而这的确给大家出了个难题。接旨吧,等于变相承认庆喜谋反;不接,那便是抗旨不遵。总之无论怎样都要落人口实。
但德川庆喜毕竟是老江湖,二话不说便哭开了,顿足捶胸道:“老臣……老臣对不起先帝呀!”边哭着还边给一旁的庆虎递了个眼神。
庆虎心领神会,前一把揪住使者道:“你这狗贼!天子被萨摩诸贼劫持,你不思报效却反倒为虎作伥,擅传伪诏。我这就代替天子办了你!”说罢拔刀将使者砍了。
庆喜哭得昏天黑地:“使不得,使不得呀!”却轻轻朝庆虎点点头,示意干得好。
帐中诸人也明白这套把戏,要么劝慰庆喜,要么埋怨庆虎莽撞。总之大家做做样子,算把这事掀过去了。
庆喜擦了擦眼泪道:“萨摩群贼如此欺我,诸君看该怎样应对才好?”
部下战将小栗忠顺等人下拜道:“我等愿杀回京都,直取森胜元人头,请大人允许我等一战!”
庆虎也劝道:“七哥,为今之计还是速速杀回京都夺回陛下要紧!否则森胜元等反贼动辄以朝廷为名,将使我们处于不利的地位。”
庆喜扶着额头道:“不妥。如此有弑君之嫌疑,容易落人口实。况且长州军在后方虎视眈眈,不可不防。”
他站起来左右踱着步子,半晌不语。直过了一顿饭的功夫,突然说道:“有了!我们带大军缓缓东归,对京都围而不打!”
他在地图指点道:“你们看,京都西南的鸟羽地区易守难攻,我军只要驻扎此处便可居高临下占尽地利。咱们切断粮道水源后,可以逸待劳单等长州援兵。他若敢来救,我军便立即出击,可大获全胜。此乃兵法中攻敌不得不救之计也。”
众将叹服道:“大将军神算,我等不及!”于是幕府全军依令而动,驻扎到京都西南鸟羽地区。
与此同时,京都御所内森胜元等人亦在思考对策。这些能人智者如同高明的棋手般一步三算,任何变化都会被加入到宏大的思维中。
森胜元眉头紧锁着叹道:“庆喜这老狐狸,还是找到了胜负的关键啊!我军虽师出有名,但利在速战。可幕府按兵不动着实让人头疼。目前我最担心的还是小次郎,他若是一时冲动,来救援京都,那可就中了敌人的计了!”
萨摩藩的内应岩仓具视道:“不如许给庆喜一官半职,诱其入京如何?”
森胜元苦笑道:“岩仓君,他德川庆喜是大将军,什么官职能比那大?唉……为了倒幕大业,我也只好用点为人所不齿的手段了!”
在森胜元的命令下,三日后一批萨摩藩武士潜入德川家老营大阪城,二话不说便开始烧杀抢掠,制造恐慌。当地幕府军愤然反击,双方互有死伤。
倒幕派此举虽然扰乱了幕府的军心,却失掉了大阪的民心。
而德川庆喜似乎看破了森胜元的焦虑,仍是气定神闲的按兵不动。
另一方面,长州军中,众人也在为如何激德川庆喜出兵而苦恼。林俊辅拿出了十余个阴损的主意,却无不被小次郎一一驳回。
最后林俊辅急了,恨恨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莫非兄长是怕死不成?若真如此,俊辅愿率一支敢死队突袭庆喜,以解兄长之忧!”
小次郎摇了摇头:“俊辅,你怎么总说些孩子话?如此沉不住气,日后怎能担起重任?你看看德川庆喜,山岳崩于前而不变色,就这份从容也够你再学十年的。现在人家摆好了陷阱等着你,你却巴巴的往撞,这不是找死吗?”
林俊辅道:“那咱们就这么等着不成。”
小次郎叹了口气:“只能如此。我们要等一个时机,一个变数。在此之前谁都不能轻举妄动。”
这时一个女声道:“木户君,恐怕这个机会你是等不到的。”
众人一看,原来是樱树美雪。小次郎问道:“美雪姑娘何出此言?”
美雪道:“因为他是德川家的人。他们家族从德川家康开始便是出了名的能忍。最勇武的、最智慧的、最有野心的甚至最奸诈的对手全被他们熬死后,才有了今天的幕府。
所以无论怎么对付德川庆喜都可以,唯一不能做的就是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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