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恒笑笑:“其实还好,法外之地和这儿也差不多。”二人继续向前,忽然在雾气中现出一座翠竹搭建的庐舍。一般人家看门用的是狗,这户却是用的猫。
这猫儿色呈雪白,一双铜铃般的眼睛翠绿欲滴。它轻轻叫了一声,三窜两窜跑进屋子里,似去通报主人。
一个声音传来:“两位请进。”
二人对视一眼,推门而入。这是座素雅的书斋,房梁上悬着个鸟架,一只色彩斑斓的大鹦鹉歪着头,聒噪道:“有客到!有客到!”
一位枯瘦的黑衣老僧正伏在案旁奋笔疾书。他面前堆满纸张,上面净是密密麻麻的小字。纸面还压着几十枚铜钱。
霁晴问道:“你就是‘病虎’?”
僧人头也不抬:“嗯。霁晴,我和别人打了赌。你若不来给老黄报仇,我便输了。”
霁晴冷笑道:“你赢了,可也没什么用。因为我马上就会杀掉你。”
僧人从桌上抓起两枚铜钱揣进怀里,边写边说道:“你先别急。知道老黄为什么自尽吗?”
霁晴恨恨的道:“还不是你害的?”
“不是。”僧人甩了甩酸痛的手,暂时放下毛笔。“是他自己选的。”
这是他抬起头,忽然露出两道利剑般的目光。它如冰般寒冷,钢铁般坚硬,包含着让人望而生畏的力量。
霁晴打了个寒颤,握着匕首的手上忽然渗出汗水。
老僧一笑:“别紧张,我不会武功。你听我说完后随时可以要我的命。
我告诉老黄:任务完成后,我会给他一张纸,写一个名字。当然,对你也会这么做。
如果两个名字一样,那这个人可以活下来。如果不同,你们都会死。他知道你一定会写他的,所以不准备给你机会,便自尽了。”
霁晴的眼泪刷一声下来了。
老黄待她如同女儿,正因为眼睛看不见,这种感情也更纯粹。他们虽然只是皮条客和娼妓的关系,但感情却没有受到一点点污染。
病虎继续说道:“这证明了什么?证明了你们的爱真实存在。老黄拼上自己的命也要保护你,绝不是想让你死在这儿。”
他看了看四周:“霁晴啊霁晴。杀我容易,离岛却难。你确定要辜负老黄遗愿吗?”
霁晴举起匕首,手却在发抖。
“病虎”又开始写东西,不再瞧她一眼。
终于,霁晴扔掉匕首,掩面大哭,跑出门去。
屋子里只剩两人。
“病虎”望了望陆恒,忽然说道:“请坐。”
陆恒坐下,问道:“佛家起名皆由‘广大智慧、颖悟圆觉、真如性海’十二字中遴选,你怎么会叫‘病虎’?”
老僧道:“虎有杀人心,但有一天它忽然信了佛,向往慈悲。嗜血的本性和慈悲的信仰在体内交战,它病了。所以叫病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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