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十四章:烽火扬州(二)(1 / 2)史海舟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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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午四人与张明远、费无极在罗城会面,人头攒动,难民密密麻麻,走来走去。扬州城门处,挤得头破血流。金兵步步紧逼,形势危急,许多人拖家带口,扶老携幼,涌向长江边,意欲渡江南下,躲避金兵的袭扰。

此时此刻,朝廷官员才恍然大悟,宋高宗早已逃走,他们居然并不知情。黄潜善与汪伯彦赶到佛寺烧香拜佛,祈求佛祖保佑,可金兵杀来的消息袭来,他们才战战兢兢,拔腿就跑,慌慌张张,赶到长江边,渡江逃离扬州城。

耶律马五率骑兵奔赴长江边,听说宋高宗逃走,黄潜善、汪伯彦也逃走了,就命令金兵屠城,对黎民百姓赶尽杀绝。

“你们的皇帝都跑了,他不管你们了,你们还跑什么?如若你们不跑,老老实实留下,本将军还尚且饶恕你们,可你们就是不听话,意欲追随宋高宗,那你们就是大大的稀里糊涂,怪不得本将军,只好送你们见阎王去。”耶律马五气急败坏,对被金兵抓来的扬州百姓吼道。

“将军,这老百姓虽说可恨,不过其中不乏能工巧匠,人才济济。金太宗陛下最喜欢人才,如若想得到赏识,将军还要献上些汉人里的人才才好。”金兵本要动手屠杀黎民百姓,可军中的副将对耶律马五耳语道。

“且慢!”耶律马五恍然大悟,随即大手一挥:“扬州黎民百姓听着,你们当中有能工巧匠,一技之长,便可活命。”片刻,金兵停手,许多扬州的能工巧匠、市井贩夫走卒,便出去战成一排,金人安排他们随金兵远去。原来都被金人押送回幽州城去了。剩下的正要被金兵杀头,张明远眼疾手快,藏在暗处,一掌袭来,带头金兵被掌气冲到一边,动弹不得。耶律马五见状,神情恍惚,马上吩咐手下护卫左右。金兵向张明远等人杀来。张明远等人不敢恋战,调虎离山之计用的轻车熟路。不知情的女真人被张明远等人带着满扬州城的大街小巷乱跑,黎民百姓乘机逃跑许多,来不及的活活被金兵砍杀,金兵哈哈大笑,扬州城黎民百姓嚎啕大哭。

“臭小子,哪里跑。”子午气喘吁吁,来到一个小巷子,后面是两个金兵紧追不舍。见金兵如此穷追猛打,子午也心有余悸,不敢怠慢,且战且退,四处躲藏。金兵四处搜捕,不放过任何可疑之处。

子午离开小巷子躲到一个果园里去了,四处桃花绽放,风光无限。有许多难民也躲躲藏藏,桃林里蝴蝶翩翩起舞,人们却无暇欣赏。子午见一个貌美如花的小姑娘与一个青春俊杰躲在树下,两人紧紧拥抱,亲密无间,不过值此兵荒马乱,也显得战战兢兢,魂不守舍。忽然之间,金兵闯入桃林,开始四处搜捕,虽说草长莺飞,桃林茂密,可搜捕起来,也是并非难事,躲藏于此也是岌岌可危。众人屛住呼吸,低头静观其变,金兵四处用狼牙棒扫着草丛,猛然发现貌美如花的女子,就地糟蹋,只听鬼哭狼嚎,响彻云霄。

子午见状不再沉默,飞身而起,一剑刺中金兵后背,金兵应声倒地,这下可好,子午被金兵重重包围,难民得脱。子午引着金兵离开桃林,本想着难民可以相安无事,没曾料想,金兵依然返回桃林,在子午逃离金兵追击途中,猛然发觉,方才的少男少女被金兵带走了。子午飞身而出,挥剑与金兵打斗,少男少女乘机得脱,可没跑多远,后背就中了金兵的箭羽,两人坠地,拉着彼此的手,意欲死在一起,可金人铁骑路过,硬生生拖着少男离去,少女被金兵拉走,哭天喊地,渐行渐远。

子午泪光点点,无可奈何,等到赶上少男时,只见这人早已面目全非,被金人铁骑活活拖死了,鲜血淋头,血肉模糊。少女抱着少男的尸体,痛哭流涕,哀嚎不已。再看少女也是衣衫不整,显然被金兵糟蹋的不成样子了。

子午安慰少女,让他不必如此,要坚强的活下去,可子午一眨眼功夫,少女趁人不备,拿起子午的剑,拔剑自刎。子午嘘唏不已,偷偷掩埋二人后,随即离去,原来这金兵又成群结队的追上来了。

“来呀,来呀,陪你们玩一玩好了。你们这些杀人不眨眼的贼人!”子午飞身而起,不见了踪迹,金兵挠了挠后脑勺,气急败坏。

普安见四五个金兵追击几个宫女,马上前往搭救:“金贼,到了我大宋还敢有恃无恐,看招。”说话间,一剑挥去,金兵被剑气所伤,一个个不敢贸然近前,都面面相觑,眼睁睁看着普安搭救宫女渐行渐远。

“多谢公子搭救。”宫女感恩戴德起来。“不必如此,快逃命去吧。”普安见宫女颇有姿色,貌美如花就微微一笑,马上扶起。

“我无处可去,公子搭救,我重获新生。如若公子不嫌弃,就留下奴家做公子的丫鬟好了。”宫女眼里带泪,喃喃道。

普安虽说也感觉这姑娘貌美如花,很是喜欢可目下兵荒马乱,不可如此,如若被师父知道就麻烦了,上次在东京,查抄贼人府邸,就玩过一个女人,如今主动送上门来一个,就算我普安桃花运十足,可也不可如此风流成性,想到这里,为难开来。宫女自知身份卑微,或许这公子看不起自己,故而大失所望,对普安跪拜再三,意欲离去。普安不知如何是好,正在犹豫不决之际,突然一只箭羽袭来,宫女应声倒下,一命呜呼。原来有金兵跨马弯弓射箭,偷袭了宫女。普安见状泪流满面,赶忙躲避,一瞬间,金兵万箭齐发,小巷到处是被射杀的黎民百姓。血流成河,如刺猬一般,斜躺于地。血水滴答滴答,许多人重重倒下。普安有惊无险,辛亏自己躲避及时,不然也会吃上一只箭。

余下跌跌撞撞来到一座石桥边,侧脸见一个老头与一个小姑娘摇着船儿,躲在桥下,瑟瑟发抖,便马上近前,示意他们不可出声,原来桥上有一对金兵跨马追击而来,余下左臂被金兵箭羽射伤,痛得咬牙切齿。

“妈的,这臭小子方才不是被我射中了么,眼看他跌落房檐下,一眨眼功夫如何就不见了,青天白日,莫非活见鬼了不成?想必他逃不远,给我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看他们身手不凡,想必是宋高宗的御林军中的武林高手也未可知,如若捉住他,想必宋高宗的下落就知道了。”金兵东张西望,跨马立在桥头,大失所望的骂道。

余下粗心,胳膊正好搭在船边,血水居然滴答滴答,渐渐的染红了一道水路。金兵感觉桥下不对头,正在此时,危机四伏之际,小姑娘灵机一动,拿出船上一尾鱼,轻轻放在水面,这鱼是死鱼,就漂浮开来。鱼儿正好是方才打得,故而被鱼叉戳的也流血了。金兵见死鱼漂浮,方才不疑水中的血迹。金兵在四处搜索片刻,渐行渐远。原来桥四周有许多垂杨柳和许多芦苇,故而桥下藏人,并不容易被发现。

“多谢姑娘搭救。”余下看向小姑娘,轻轻叹息开来。老头惊道:“小兄弟,你这是被射伤了,就怕有毒,快敷点药。”说着让小姑娘拿药。小姑娘会意,马上回到船舱,拿着药瓶,倒出一些白色粉末,给余下胳膊伤处敷上,又用白布给包扎好了。小姑娘抱着一壶茶,倒了三杯,递给老头、余下,剩下一杯留给自己。“公子,你不是扬州人?”小姑娘抬头看向余下,随即笑嘻嘻的追问。余下寻思,既然小姑娘知道了自己的底细,也不用隐瞒,不过此番行踪不可暴露,就点点头:“我是京兆府人,来扬州探亲访友,没曾料想,遇到金兵突袭,多谢姑娘搭救,哥哥谢谢你了。”“小兄弟,扬州城本是平安无事,如今金兵南下,恐怕兵荒马乱,这日子就苦了。”老头喝了一口茶,气喘吁吁。余下感到一阵酸痛和瘙痒,就想挠一挠伤口处。老头示意他不可乱动,小姑娘马上拿出一小瓶药给余下胳膊处撒了一些,瓶子上有纸条贴着,上书曰:麻沸散。这可是汉代华佗的宝物,如何他们就有,实在奇怪,余下暗暗称奇,感恩戴德,顿觉不再痛楚。

余下随着老头与小姑娘的船,来到一个隐蔽的芦苇荡,只见有茅屋。屋前一堆篝火,一个老太太坐着烤鱼。鱼香飘溢,令人垂涎三尺。老太太见陌生人前来,顿时神色紧张,老头说明余下的来意,她才笑容满面。

“公子,肚子饿了么?来,吃烤鱼。”老太太热情好客,拿着烤鱼递给余下。余下千恩万谢,与这一家人共用午餐。众人说说笑笑,不觉过去半个时辰。余下感到伤口好了许多,就辞别这一家人,依依不舍而去。临别小姑娘泪流满面,余下只是微微一笑。

武连心里想着赵香云,故而见金兵就杀红了眼,完全不听费无极的劝阻,并不且战且退。一时间,金兵都对武连胆怯开来,原来武连见了金兵,下的皆是死手,可谓一招制敌,一招毙命。因此不免被金兵偷袭也是伤痕累累,可他依然不知疲倦,越战越勇,金兵见状四散而逃,武连飞身而起,抓住金兵就是劈上一掌,吓得金兵魂飞魄散。可武连毕竟势单力孤,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武连的腿被砍伤,胳膊被划伤,脸上也是被划伤。血水四溅,不知是他的还是别人的,一瞬间武连惊魂未定,惊慌失措,战战兢兢,忍住伤痛,继续死战到底。

“这厮怕是妖魔鬼怪,如何越战越勇了?”一个大胡子金兵吓得魂不守舍。

一个小胡子金兵战战兢兢道:“快走,快走,我们三十个,被他打死了十个,吓跑了十个,留下我们十个,我们可不能死在扬州城,且战且退。”“这厮杀红了眼,必定神志不清,莫如我等用些计谋,结果了他的脑袋,意下如何?”一个大胖子金兵灵机一动,说着对万紫千红耳语开来,吩咐如此如此。

武连只顾杀人,没曾料想,危机四伏,好生了得。他追击前面五人时,只顾飞身而起,哪知另外无人,早已埋伏妥当。武连正要抓住前面五人时,哪知,背后一人偷袭,武连正要反击,前后左右都是金兵,十人拿着大网扣了下来,眼看武连被网住,动弹不得,金兵意欲乱刀砍死武连。张明远、费无极赶到,一人一掌打出,金兵被掌气震得摔倒在地。此时此刻,子午、普安、余下业已赶来,原来他们约定在这小巷会面,这小巷子便是子午逃离过的所在。

“你们来了。”武连再也支撑不住了,眼前发黑,顿时跌倒在地,一脸血水,昏厥过去。张明远等人救起,赶忙转移到隐蔽之处去了。一路上且战且退,金兵依然不肯善罢甘休。耶律马五听闻张明远等人逃之夭夭,顿时气急败坏,命令追击。

“臭小子,这是何苦?居然杀红了眼。”费无极看武连这般模样,不由潸然泪下。“看看你们,这兵荒马乱,受伤也是在所难免,何必如此伤心难过了。”张明远安慰再三。普安见武连这般模样,也是心有余悸虽说平日里总是怼他几句,也算开玩笑,可目下他这般光景,也是感同身受,毕竟同门一场,日子久了,师兄弟之间的情谊自然也是有的。“且战且退,如何就置若罔闻。只顾杀红眼,险些遭人暗算。这金兵着实可恶。”“武连,就是不听话。我等分头行动,相安无事,到他,却搞得如此狼狈不堪,实在匪夷所思。”余下见武连昏迷不醒,就气道。子午默然不语,只是想起那一对少男少女,他们死的很令人伤心难过。只是他不愿说出口,只想埋入心底。

“子午,你可有什么烦心事了?”张明远看子午心事重重,神情恍惚,就追问。费无极也看出子午的与众不同,就问道:“有什么,不妨说出来,何必自寻烦恼?”“我与金兵周旋时,在扬州城桃林,遇到一对少男少女,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惜被金兵硬生生拆散,一个也没活下来。也怪我一个人没用,没能搭救他们。”子午语重心长,娓娓道来,顿时自责不已。普安听了这话,顿时泪光点点:“真感人,按理说来,烟花三月下扬州,这青梅竹马要踏青游玩了,可金人却杀来,搞的鸡犬不宁,民不聊生。”“这金兵,果然惨绝人寰。比东京城时更是肆无忌惮。”余下咬牙切齿,看向窗外。

张明远把篝火上的鹅烤的香气四溢,金黄迷人。一股鹅的肉香扑鼻而来。“你们都吃点好了,这扬州城最数鹅好吃。”“来,你们吃点,不然这漫漫长夜,就怕熬不住了。”费无极把烤鹅分做几分,分发给众人,只有武连一个人闭着眼睛,昏迷不醒。子午吃着烤鹅,果然味道不错,就叹道:“目下我等还有这东西吃,不知扬州城黎民百姓又吃什么。”“昨日看见金兵吃牛肉、狗肉,就感觉他们很残暴。”普安想起什么就微微一笑。

余下吃了鱼肉,素知鲤鱼被终南山历代祖师爷禁止捕捞和偷吃,余下也不知那一家人给自己吃的什么鱼,只是感觉味道鲜美,想到这里,心有余悸,自然隐藏不说,就笑道:“金兵真是狗胆包天,居然吃牛肉,素闻梁山好汉与方腊都吃牛肉,他们皆是与太上皇作对过。他们心知肚明,太上皇尊崇道家,故而我大宋如今不得肆意屠杀牛。这金兵如何也这般,想必也是与皇上作对了。”

“不错,这狗肉与牛肉,我大宋仁人志士都不会吃,只有乱臣贼子才肆意妄为,如今金兵哪里会管我大宋的禁忌,他们想做什么还不是由着他们了。”张明远素知太上皇禁止牛肉与狗肉,也是李纲曾做出的努力密不可分。费无极气急败坏,骂金兵道:“他们紧追不舍,从东京到扬州,贫道算是看出来了,金人就是想一网打尽,亡我贼心不死。”“师父、师叔,喝些热水。”子午点了点头,拿着热水碗递给张明远、费无极。余下也接过子午的热水,喝了一口,见热水没多少了,就走到篝火旁,又从木桶里取些水,添到罐子里,只见,热气腾腾,云雾缭绕。“这春寒料峭,夜晚很冷,多喝白开水算是很有好处。”“不知京兆府目下如何,就怕金兵攻打京兆府。”普安出门在外许多时日,不觉想家了。张明远仰天长叹:“这国破家亡,民不聊生,我终南山也不得安宁了。”“青城山虽说在成都府,金兵一时半会到了不了,可难免有女真人的细作潜伏到成都府也未可知。”费无极担惊受怕起来。子午也想家了,就喃喃道:“不知明浩好也不好?”本想说不知明红好也不好,只是碍于情面只好如此说来。

“不知月儿与果儿好也不好?”余下心知肚明,武连有一个赵香云挂念,子午有一个明红思念,就自己与普安目下是形单影只,想到这里,不由闷闷不乐,要说自己认识的女子,最奇葩的便是成都府遇到的小姑娘,对自己凶巴巴。哪里有今日遇到的渔家小姑娘温柔体贴。如若缘分使然,和这渔家小姑娘认识该有多好,可这小姑娘年龄也太小,估计只有十岁左右,自己行走江湖,如若带走这小姑娘,老两口该伤心难过了。再说小姑娘或许有心上人也未可知,自己不好去问。只是一面之缘,如此想入非非难免有些可笑。要说月儿与果儿也不错,可就不是自己喜欢的模样,绝无怦然心动之感自然索然无味,不再提及。

普安或多或少也明白过来,不由胡思乱想开来:“我普安有桃花运,在东京也玩过了女人,子午、余下、武连玩过没有我不知道,可自己却玩过。到了扬州也遇到个宫女貌美如花,可惜自己不能总是与女子如此随随便便,只有肌肤之亲,而无灵魂之和,这便差强人意了。或许缘分不到,不可强求。如若缘分到了,想必我的心上人就来了,见到她,必定是怦然心动,喜欢的不得了。”想到这里,不由心里偷着乐了起来。

“给我点水喝。”不知不觉,黄昏时分,武连慢慢苏醒,口干舌燥,看着余下在烧水,就动了动嘴唇,喃喃道。武连环顾四周,只见张明远、费无极在闭上双眼运功,子午与普安窃窃私语。四下是一个道观,破破烂烂,面目全非。“醒了?”众人围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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