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老奴以为,各位老臣所言极是。如若春寒料峭离开江南,且不说,太上皇一路颠簸,多有劳顿。黎民百姓也于心不忍。太上皇可知,江南黎民百姓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着太上皇来到江南。好不容易目睹太上皇英明神武的风采,如今太上皇又要离去,岂不让江南黎民百姓痛哭流涕,泪流满面。多年来,江南黎民百姓,对太上皇歌功颂德,都传出民谣来了。说太上皇爱民如子,大宋洪福齐天。如若不是太上皇烧香祈福,女真人就不会被赶跑。”梁师成看向蔡京,对蔡京点了点头,马上劝宋徽宗。
“梁公公所言极是,江南黎民百姓的确歌功颂德,不过这民谣唱的可不是父皇。”郓王虽说与皇上和康王有些隔阂,但不傻也不笨,早对蔡京等人飞扬跋扈,一手遮天,胡作非为,蒙蔽圣听,倍感义愤填膺,恨之入骨,此时此刻更是怒火攻心,随即嘲讽起来。张明远、费无极、种浩都听得清清楚楚,心里乐个不住。
“敢问郓王殿下,那是谁?”蔡京问道。“民谣自然对太上皇歌功颂德,郓王殿下开玩笑,除了太上皇,谁还会受到黎民百姓的歌功颂德。”童贯也追问。“郓王殿下,但说无妨。”梁师成也大为不解。朱勔一筹莫展,百思不得其解道:“殿下莫非喝醉了。”“殿下或许道听途说,不可受人蛊惑,任人摆布。”王黼不知郓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是一头雾水。“还望郓王殿下赐教?”白时中也纳闷。“你们想知道,好啊,本王就直言不讳了。这可很有趣,有两句!”郓王顿时笑弯了腰,马上吟诵道:
打破筒,泼了菜,便是人间好世界。
杀了穜,割了菜,吃了羔儿荷叶在。
张明远、费无极强忍着没笑出声来。众人忍俊不禁,宫女也笑得前仰后合,咯咯作响,如若不是刘太妃瞪了一眼,自然不会消停。
宋徽宗心里乐个不住,也是心知肚明,不过毕竟蔡京、童贯乃手下元老重臣,不可置之不理,让他们受辱,随即神情肃穆,对郓王斥责道:“楷儿,没想到你道听途说,居然唱起市井小儿之调,实乃太过儿戏。”“郓王殿下,不可如此。诸位大人,还是举杯痛饮,歌舞升平,不知意下如何。”刘太妃素来接受蔡京、童贯的银子钱最多,也是面露难色,想笑却笑不出来,左右为难,哭笑不得,马上劝道。
“郓王殿下,果然与民为乐。太上皇历来在画作上主张博采众长,形神并举。这般想法,必得深入桃红柳绿之间,寻常百姓之际,街头巷尾之内,察言观色,细致入微。自然才可妙笔生花,是也不是?这民谣虽说是难登大雅之堂,可郓王殿下如此体察民情,爱民如子,不正是太上皇的福气么?正所谓,望子成龙,心心相印。想必郓王殿下正是体悟到了太上皇的真谛,才如此心领神会,一以贯之。太上皇自然要感到欣慰之至了。”张明远也心知肚明,心里暗暗称奇,原来郓王与蔡京、童贯实乃水火不容,勾心斗角,一直误认为蔡京、童贯支持郓王,原来也是一厢情愿,这郓王并不领情。想到这里,心生一计,可与郓王暗暗相合,如若有机会,可与郓王交流一番,以观其志向如何,再做计较。想到这里,随即打圆场道。
费无极寻思,明远这话恐怕正中下怀,恰到好处,那我就一语中的,自然让郓王不再孤立无援,随即笑道:“素闻郓王殿下得到太上皇的真传,这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听郓王殿下此言,实在感悟颇深。没想到,堂堂皇子,也俯身而下,爱民如子。如若传扬出去,自然是一段佳话。不仅郓王殿下受益匪浅,就是太上皇脸上也感到光彩照人了。”
“太上皇,微臣来时,皇上也对微臣叮嘱再三,皇上说,太上皇妙笔生花,郓王殿下也是妙笔生花。作为皇上,自愧不如。这些微臣也只是听说,今日抵达江南,看到郓王这般神清气爽,听到郓王这般妙语连珠,自然感到心领神会。想必太上皇的福寿延年,洪福齐天,也让郓王殿下感到了莫大的安慰,故而才会去体察民情,学唱民谣了。”种浩一听,明远,无极如此妙语连珠,比太上皇的妙笔生花都厉害,不由佩服,不过此时此刻,不必临渊羡鱼,也该回家织网了,不过此时此刻,已来不及回家,只能当堂织网,与明远、无极一道齐心协力,为郓王铺架一道大网,让蔡京等人自欺欺人,自取其辱,想到这里,不由喜乐无比,随即叹道。
宋徽宗瞠目结舌,没想到明远、无极、种浩,这三人如此妙语连珠,句句在理,这一席话,令人神清气爽,如沐春风。
郓王一怔,不知其中有何端倪。张明远、费无极、种浩,为何这般向自己说话,他们不是皇上的人么,莫非想投靠本王,不由狐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低头不语。
蔡京等人大惊失色,没想到,张明远、费无极、种浩也是如此口若悬河。刘太妃也瞠目结舌,没想到这张明远、费无极、种浩如此头头是道。
白时中越听越稀里糊涂,神情恍惚,缓过神来才尴尬一笑道:“太上皇、郓王殿下、太妃娘娘、各位大人、二位道长,诸位不必生气,微臣以为,如此良辰美景,莫如举杯痛饮。”
片刻,宋徽宗缓过神来,才微微一笑:“好了,楷儿切莫孩子气,诸位举杯痛饮,意下如何?”“太上皇如此一语落地,诸位还不举杯痛饮,更待何时?”刘太妃微微一笑,也打圆场。
“老臣恭祝,太上皇万寿无疆,太妃娘娘福寿延年,郓王殿下洪福齐天。”蔡京虽说恨得咬牙切齿,可毕竟郓王是太上皇的心头肉,自己也是无可奈何,况且自己一心一意想辅佐郓王,没想到,他如此不领情,不领情也就罢了,还恶意中伤,想到这里,心里滴血,伤心难过,一言难尽。这脚下好似踩在棉花上,浑身上下,有气无力。不过心中这般,可面色却一如平常。
童贯更是怒不可遏,细细想来素日作威作福,狐假虎威,历来都是说一不二,威风凛凛,牛气冲天。许多节度使在童贯面前都是唯唯诺诺,恭恭敬敬,只有低头的份,哪有抬头的理。如今却虎落平阳,受人侮辱,实在难以启齿。可没办法,谁让面前是郓王殿下。郓王殿下如若寻常之人也罢了,偏偏是太上皇的心头肉。自己又暗暗支持。只怪自己看走了眼,又能如何。顿时心如刀绞,哭笑不得。这嘴里好似口渴难忍,生出口疮。可只能按耐,随即陪笑道:“老臣恭祝太上皇万寿无疆,恭祝太妃娘娘凤体安康,恭祝郓王殿下福如东海!”
“老臣笨嘴拙舌,就不多说了。恭祝太上皇、太妃、郓王,洪福齐天!”朱勔面露难色,也是强颜欢笑,心里嘀咕起来,蔡京、童贯,作威作福,果然不得人心。
王黼心知肚明,看来郓王靠不住了,回到东京还是投靠皇上好了,随即笑道:“老臣恭祝太上皇、太妃、郓王,万寿无疆!”
“太上皇,太妃娘娘,郓王殿下,老奴老了,不中用了。就想着颐养天年,如若回到东京,不图皇上跟前风风光光,只图归园田居体体面面。老奴给你们鞠躬,愿你们福寿延年。”梁师成也是气急败坏,可无可奈何。不过脑袋转弯一想,自己跟着生气就可笑了。老奴与皇上处早有缘分,此番也是皇上密旨,前来暗查蔡京、童贯、朱勔、王黼的罪证。他们如若被皇上搞下台,老奴却平安无事。幸亏老奴技高一筹,早有先见之明。素知只要皇上做了太上皇,太子做了皇上,就要见风转舵了。如若固执己见,依然守着太上皇这艘千疮百孔的破船,迟早会被拖下水去。侍候太上皇多少年了,虽说当年风风光光,鞍前马后,谨小慎微。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有辛劳。这蔡京、童贯,还不是老奴的面子才一个个鸡犬升天,如日中天,大权在握,呼风唤雨。如若不是老奴,焉有他们的今日。后来一个个居然不把老奴放在眼里,真是岂有此理。想想看,几十年了,真是不容易。本想靠着皇上颐养天年,可该死的女真人就挥师南下,打了过来。这倒好,皇上变成太上皇,太子变成皇上,一夜之间,变天变地。太上皇虽说依然大权在握,可大势已去,也是没有办法。太子登基大宝,如若太上皇有朝一日驾鹤西去,自己的老命也是皇上说了算。这郓王就是个愣头青,不如太子的命好,可以做皇上。不如康王的城府深,文武双全。居然是太上皇的当年,就知道笔墨丹青,声色犬马,这般轻佻浮夸,如何可以有大作为。老奴在太上皇跟前几十年,别的不清楚,这个还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想到这里,马上举杯痛饮,掷地有声,顿时泪流满面。
宋徽宗、刘太妃、郓王,神情肃穆;蔡京不屑一顾,童贯默然不语,朱勔仰天长叹,王黼感同身受。白时中大惊失色,种浩颇为动容,想起父亲。
张明远寻思,梁师成这话听上去令人为之动容可他本人也是罪责难逃。费无极寻思,老奸巨猾,罪恶滔天,说这些有什么用。
郓王不觉走了过来,扶起梁师成,神情肃穆,泪光点点:“虽说,梁公公当初不支持本王做皇帝,可本王并不斤斤计较。怀恨在心自然也是别有用心之人肆意造谣生事了。细细想来,太子坐皇帝,天经地义,自秦始皇到于今,皆是如此。如若不是皇爷爷仁宗陛下膝下无子,父皇也不会登基大宝。自古皆是,废长立幼,自取其祸。这道理,本王心知肚明。本王最懂父皇的苦衷!做皇帝也没什么好的,倒不如笔墨纸砚,妙笔生花,来的自由自在,酣畅淋漓。也少了不少心烦意乱。”
听了这话,宋徽宗马上心悦诚服,感同身受,倍觉,郓王果然长大成人,是男子汉大丈夫,有气魄,有胆略,顾大局,识大体。欣慰万分,无以言表。
“郓王殿下,如此肺腑之言,令人感动。贫道祝太上皇、太妃、郓王,洪福齐天。祝我大宋逢凶化吉,绵延不绝。”张明远感到一丝安慰,如若郓王此言真心实意,那皇上的登基大宝就安慰了,江山社稷就免去了许多内忧,自然可以抵御许多外患了。
费无极举杯痛饮,掷地有声:“贫道此时此刻,无以言表,愿太上皇、太妃、郓王万寿无疆。愿我大宋千秋万代,洪福齐天。”
“太上皇、太妃、郓王,福寿延年,我大宋如日中天!”种浩也不知说些什么,只是微微一笑。
“太上皇回到东京,我大宋就逢凶化吉,洪福齐天。太妃娘娘与郓王殿下回到东京,我大宋就万寿无疆。”白时中一看,众人都说吉祥话,如若自己落伍,就丢人现眼了,可如若效仿众人难免更为丢人现眼,马上笑道。片刻,举杯痛饮,歌舞升平,欢声笑语,不在话下。
这日清早,宋钦宗带领郑太后、王太妃、韦修容、皇后、贵妃、康王、李邦彦、高俅、李纲,文臣武将,在南薰门前迎驾。皇子皇孙,王公大臣,列国使节,翰林院太学生,黎民百姓,列队肃立。
黎民百姓,难免有人议论纷纷。
“太上皇离开东京,抱头鼠窜。如今回驾,皇上为了以示隆重,请来许多人撑场面。黎民百姓,如若前来,每人许诺一两银子。有些人还不愿来,如若不是银子钱,谁会来,不是吃饱了撑的么。”一个高个书生对另一个矮个书生耳语起来。“为何离开东京时,不敲锣打鼓?”矮个书生耳语间问道。“你傻啊,说是去江南烧香祈福,明眼人谁不知道,傻子都心知肚明。”高个书生低声细语乐道。“怎么说?”矮个书生纳闷。“逃命啊!”高个掷地有声。“你听说了没有?”一个胖书生对一个瘦书生耳语。“什么?”瘦书生追问。“听说太上皇离开东京,可没告诉韦修容,康王也不知道。”胖书生低声细语,破涕一笑。
瘦书生对胖书生耳语间,笑道:“太上皇与皇上又不拿他们当自家人,自然就那样了,有什么大惊小怪。”“此番太上皇回京,韦修容却来迎驾,康王从应天府快马加鞭赶来,听说昨晚上赶到东京的。”胖书生低声乐道。“康王来了也没用,太上皇可不喜欢他。”瘦书生低声叹道。“皇上唯唯诺诺,郓王又是个书呆子。”胖书生低声感慨万千道。瘦书生低声认真道:“也只有康王文武双全,听说拉弓射箭,书法文章,也是不容小觑。”“我如何不知,没听说康王有这本事。”胖书生一脸狐疑,低声道。瘦书生低声细语:“康王这人素有大志,也是被逼无奈。你想想看,你爹看不起你,你会怎样?”“当然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胖书生失笑道。他们前面的禁卫军转过脸,瞪了他们一眼,示意他们不许说话。
“太上皇回京了,太上皇回京了,太上皇回京了!”梁师成大呼三声,众人跪拜。只有皇上矗立,威风凛凛。片刻,马车缓缓停下,宋徽宗携刘太妃慢慢下车,二人被侍从搀扶,神情肃穆,环顾四周,不觉喜乐无比。众人见状,随即跪拜高呼:“太上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上皇洪福齐天,太上皇万寿无疆!”
“平身!”宋徽宗大手一挥,威风凛凛,喜乐无比,环顾四周。“谢太上皇恩典!”众人高呼。
“父皇回京,儿臣有失远迎,还望见谅。”宋钦宗携郑太后、王太妃,近前。皇后也是陪在左右,韦修容目下也是畏畏缩缩,不知如何是好。康王也是神采奕奕,喜乐无比。其它皇子帝姬也是前来见驾。赵香云更是喜出望外,喜乐无比。
“皇儿如此兴师动众,朕喜乐无比。”宋徽宗虽说做了太上皇后,心里倍感不痛快,可目下也只好哈哈大笑。
“父皇!”赵香云叫道,马上跑了过来抱着宋徽宗,宋徽宗摸着赵香云的脑袋,微微一笑,父女动情落泪,众人感同身受。
“父皇!”康王拜道。宋徽宗只是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顿时看向韦修容。只见她低下头,只是微微一笑。宋徽宗示意众人起身,马上走到韦修容跟前对她耳语几句,不知说些什么。只见韦修容心花怒发,康王见状也是欣慰之极。
“以后,韦修容叫做韦太妃!”宋徽宗马上当众宣布。康王多年来,看到母后不曾高兴,此时此刻,韦太妃却泪流满面。刘太妃见状,马上示意宫女安慰。
蔡京、童贯、高俅、梁师成、王黼、朱勔、李邦彦、白时中、种浩、张明远、费无极、子午、余下、普安、武连,一同跪拜,高呼:“韦太妃,万寿无疆!”
“莫名其妙,年老色衰才做太妃,也是一步登天,了不得。要不是康王手握重兵,焉能如此。”郑太后与王太妃撇撇嘴,不以为然,二人偷偷耳语。
郓王、蔡京、童贯、梁师成、王黼、朱勔,赶忙向皇上见礼。李邦彦、高俅、李纲,文臣武将,也向太上皇、刘太妃、郓王见礼。刘太妃、韦太妃、郓王向郑太后见礼。
郓王寻思,听说康王手握重兵,皇上也是孤家寡人,如若对康王冷淡如往日恐怕于己不利,想到这里,赶忙假装喜乐无比,上前拉住康王的手,激动道:“康王弟弟,还好吗?”
“三哥何必如此,自家兄弟,不必见外!”康王寻思,郓王历来心高气傲,连当今皇上也不放在眼里,如何此番回来,就这般兄弟情深,莫非有什么诡计多端,且先敷衍,再做计较,想到这里,也随声附和,敷衍起来,马上抓住郓王的手,轻轻拍了拍,笑容满面。皇子、帝姬也向刘太妃、韦太妃见礼。张明远、费无极、种浩向宋钦宗复命。宋钦宗一一扶起,马上当着宋徽宗的面一一封赏。
“起驾回宫!”梁师成叫道,宋钦宗伴驾,众人随行,马不停蹄,赶往皇宫大殿。浩浩荡荡,鼓乐声声,大旗烈烈,威风凛凛。
宋徽宗回到宫里,马上召康王见驾,不知所谓何事。“父皇,儿臣给父皇请安,愿父皇万寿无疆。”康王跪地而拜。宋徽宗扶起,微微一笑:“构儿,听说你在应天府很有作为,还望你不负所望,辅佐皇上。朕细细想来,愧对你们母子二人,还望你切莫怀恨在心。”
“父皇,不必如此,儿臣心知肚明,您还是没忘记儿臣与母后。”康王心里一股暖流涌动,多年来,不曾听到这话,一直是梦里期盼,没想到,守得云开见月明,父皇终于良心发现。还是郑太后美言了几句?可郑太后目下有些失宠了。莫非是刘太妃的美言?不觉胡思乱想起来。
“构儿,快快请起,不必如此。你我父子,如此客气就见外了。回去问你母后好,让她宽心,有空朕再看她也好。你去吧,去吧,与你皇上哥哥多走动走动。毕竟是亲兄弟,不可太生分。”宋徽宗心里暗笑,你母后这样的女人,朕有许多,如若不是郑太后的面子,朕自然不会抬举。就是怕你带兵打仗,手握重兵,对朕不利,对皇上不利。如若不是蔡京深谋远略,朕会召见你,岂不可笑。朕还是觉得郓王好。想到这里,马上敷衍道。
“父皇,儿臣知道了。”康王虽说心中大为疑惑,可感觉不出什么破绽,只觉自己胡思乱想,就微微一笑。
“构儿,没想到你长这样大了,不知不觉,如今也玉树临风了,不错,不错,去吧。父皇看见你高兴!”宋徽宗摸着康王的脸,仔细瞧了瞧,心里感觉有些陌生,这儿子常年在外,好像没说过几句话,没在一起吃过一顿饭,只是出生那日抱过一次以后就记不得了,自后全无印象,顿时一愣,差点出神。
“父皇,你怎么了?”康王还是微微一笑,喜出望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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