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太子与郑太后、王太妃一同在东京城外送别宋徽宗与刘太妃、郓王。太子低下头,毕恭毕敬拱手道:“父皇,儿臣本该亲自送父皇抵达江南。”“不必,东京安危实乃大宋江山社稷之重,皇上且要力挽狂澜才是。朕就去江南烧香祈福,你我父子各司其职,自然会逢凶化吉。这女真人顽固不化,皇上且要小心谨慎。”宋徽宗微微一笑,摆了摆手,掷地有声。
郑太后哭哭啼啼,伤心难过:“太上皇,臣妾也想去江南。”王太妃也随声附和,泪流满面:“太上皇!”宋徽宗大手一挥:“你们就不要哭哭啼啼了,朕早已心烦意乱,朕去江南也非游山玩水,如今形势危急,为江山社稷烧香祈福也是祖宗定下的家法。”“刘太妃为何就可去?”郑太后依然不以为然,指着刘太妃,气呼呼。刘太妃针锋相对:“太上皇身边也不能没人照料,臣妾也是怕太上皇身边没个细心人。”“刘贵妃到刘太妃,一字之差,果然就是细心人了。”王太妃也嘲笑起来。“住嘴!如今大难临头!还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宋徽宗听了这话,自然心知肚明,后宫之人又勾心斗角了起来,顿时大为恼火,随即训斥开来。太子唯唯诺诺,不好多嘴。皇后也是默然不语,战战兢兢。
“把盆景和孔雀杯给朕带上,这事你要办妥了,你可明白?”见众人沉寂下来,宋徽宗大手一挥,对梁师成叮嘱道。“太上皇放心,奴才自然铭记在心,不敢遗忘。”梁师成随即低头,拱手对宋徽宗毕恭毕敬,微微一笑,马上转过脸昂首挺胸,对两个小太监用手一指:“过来,太上皇的宝贝,可要拿好了,如若出了差错,小心你们的脑袋!”两个小太监低着头眼神瞅向梁师成,紧紧抱着两个箱子连连称是,梁师成一使眼色,他们马上打开,低头送到宋徽宗跟前,让宋徽宗瞧上一眼。
“很好,带上它们,尤其是孔雀杯,如若搞坏了,搞丢了,你们要怎样,朕就不管了,梁爱卿自会与你们慢慢理会!”宋徽宗心满意足,点了点头,顿时变色厉声道。两个小太监吓得战战兢兢,魂不附体,满头大汗。张明远、费无极看得清清楚楚,也无可奈何。
“好了,皇上,朕走了,你好自为之。记住,除了道家,其它诸事,朕一概不问,一概不管。”宋徽宗心如刀割,心痛无比,心中义愤填膺起来:“朕本不愿做太上皇,这也是无可奈何,被逼无奈。”说着马上对太子耳语起来:“皇上,李纲这人,虽说文韬武略,有些本事,但不可大用。对文臣武将,祖宗说过,尾大不掉,还是要多加提防。‘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你可明白?”
“儿臣记下了。”太子点了点头,心有余悸。“皇上,老臣告辞!”蔡京等人对宋钦宗齐声拜道。太子叮嘱:“各位大人到了江南,要照顾好父皇。”“皇上放心。”蔡京等人应声道。“太上皇一路多加保重。”子午四人对宋徽宗拜道。
宋徽宗微微一笑:“你们要照顾好你们师父。”“太上皇放心。”子午四人应声道。张明远神情肃穆:“太上皇,一路多有劳顿,千万多加保重。”“听说江南风景如画,想必太上皇去了也高兴。”费无极微微一笑。宋徽宗淡然一笑:“风景如画倒是不假,不过烧香祈福实乃头等大事。”
片刻,宋徽宗与刘太妃携手上了御坐马车,起驾南下,浩浩荡荡,成群结队,将士跨马,禁军随行,军旗烈烈,迎风招展。
蔡京、童贯、高俅、朱勔、王黼、梁师成、李邦彦紧随其后,各自坐上自己府中马车而行。左右护卫威风凛凛,禁军列队马车两侧,徐徐前行。
太子昂首挺胸,太子妃极目远望,贵妃看向皇上,他们身后是些王公大臣。
张明远泪光点点,费无极神情肃穆,看向宋徽宗远去的方向。
子午仰天长叹,余下若有所思,普安低下头来,武连环顾四周,一同送别宋徽宗。但见汴河滔滔,鸟雀渐飞渐远。
“太上皇!太上皇!太上皇!”韦修容跑到南熏门城门口,一怔,顿时泪流满面,身后拿着个包袱。
“母后,回去吧,父皇去江南。不久会回来!”康王也是泪光点点,后面跟着几个节度使,一个个劝韦修容不必伤心难过。
子午等人见状也是瞠目结舌,没想到韦修容与康王也会来。
康王扶着韦修容,二人渐行渐远,往城里去了,几个节度使也紧随其后。
“听说,金军两路大军攻至黄河北岸。太子继位,号钦宗。太上皇徽宗陛下、蔡京、童贯、高俅、梁师成、朱勔、王黼说是为大宋烧香祈福,一个个都慌慌张张,到江南去了。”次年春寒料峭之际,张明远与费无极、种浩携子午四人抵达东京,张明远在和乐酒楼包间如此神情肃穆,读着东京小报上的消息道。
“太上皇到江南,眼下正值冬日,江南可比东京好一些,因此他还是在蔡京、童贯、高俅等人陪同下整天游山玩水可谓不亦乐乎。奇怪,蔡京等人不是要留下辅佐太子么,如何改变主意走了。”费无极仰天长叹。
“或许有些变故也未可知。”张明远摇摇头。
“太上皇到江南,自然是歌舞升平、花天酒地,花石竹木、赏心悦目。”子午道。
“此番‘花石纲’没有了,高俅一看中饱私囊怕是不大方便,他自觉没油水可捞,又想要大显身手就请求调回东京,皇上在此紧要关头,正是用人之际,自然求之不得,高俅就风尘仆仆从泗州往东京赶来。”普安拿起东京小报读道。
“这还有一篇文章,很有趣,写的感人肺腑。”武连也拿着一张小报,喋喋不休,读起来:
东京,汴河滔滔,李员外一路而来,但见,不少南去人群,一问都是去南方省亲,路上轿子吱吱悠悠,马匹嘶鸣。毛驴驮着老妇人和孩童,尽皆愁容满面,如何愿意离开东京,回头远望,不知何年何月才可回来。
水上船来船往,借着运货的名头载了不少南去的百姓。迫近东京,举目四望,汴河上一艘官船运送马匹而去,竟也是‘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汴河天际流’。
“李邦彦,乃当朝宰相!白时中如今也是位高权重。梁师成忠心耿耿意欲留下侍候皇上,就没陪太上皇南下。梁师成赋闲在家,让得意门生朱拱之侍候皇上。目下皇上身边的贴身太监是朱拱之,实乃一个肥头大耳之辈。”余下也拿着一张小报,瞠目结舌,读到最后,忍俊不禁。
“如今皇上做了太上皇,太子登基大宝,可金人咄咄逼人,如之奈何?”种浩也瞠目结舌。
“浩兄,你要进宫朝议了,准备可曾妥当?”张明远看向种浩,马上问道。
“明远,你别开玩笑了,有什么好准备的。”种浩破涕一笑。
费无极也拍了拍种浩的胳膊,喜笑颜开:“目下乃到东京来了,何不与夫人一同移居东京,也好有个照应。你一个人住东京,让夫人独自在京兆府,这可不好。”
“我也不想这般,只是家国天下,由不得自己。再说又不是长此以往在东京,只要赶走金军,就回到京兆府陪她,我走时她虽说闷闷不乐,可也心知肚明,我种浩这人是个性情中人,保家卫国,义不容辞,想必她知书达理,会见谅的。”种浩点点头。
“从京兆府到东京来,虽说并不很远,可总觉得每次来都不一样。”张明远笑出声来。
“有何不一样,我看一模一样,没什么区别。”费无极破涕一笑。
“此番却不一样了。”种浩神情肃穆,掷地有声:“女真人挥师南下,金戈铁马,我中原生灵涂炭,如之奈何?如若我西军不支援东京,恐怕东京岌岌可危。”
“此话怎讲?”张明远追问。
“西军乃我大宋威震天下之根本,如若没了西军,列国就虎视眈眈,有恃无恐了。你如何不知西军攻破横山,兴庆府危在旦夕,乾顺俯首称臣,甘拜下风之事了?你们出使西夏,也知道乾顺的态度。如若不是童贯带领西军打得西夏满地找牙,你们如何会在西夏扬威耀武。乾顺何等不可一世,如若不是童贯带领的西军,乾顺会忍气吞声,不敢虎视眈眈京兆府?就奇怪了。”种浩介绍开来。
“莫非种家军作为西军就在童贯带领下作战,你们不感觉不自在么?”费无极一脸不悦。
“你是说,一个太监指挥千军万马,很丢人现眼?没事,我们保家卫国,为的是大宋黎民百姓,他不过是沽名钓誉罢了。”种浩哈哈大笑。
片刻种浩与张明远、费无极、子午等人辞别,往皇宫大殿而去。
东京城,皇宫大殿。金碧辉煌,气宇轩昂。群臣站班,气势恢宏。
“有事早奏,无事卷帘退朝啦!”一人高呼,众人看去,肥头大耳,威风凛凛,两个眯眯眼转个不停,这便是朱拱之。
“陛下,女真人来势汹汹,东京城要早做准备,抵御金军!”一个大臣启奏。
宋钦宗端坐金殿,不紧不慢地问白时中道:“依白爱卿来看,东京可以据守么?听说女真人杀人不眨眼。”说话间有些心神不宁,心有余悸。
“陛下!金人已达黄河北岸,与我军隔河相望。东京之侧又是悬河,一旦敌军渡河决堤,恐有不测,东京不可守!”众人看时,这便是白时中,贼眉鼠眼,头头是道,扬威耀武,威风凛凛。
一人仰天长叹,忙道:“陛下,黄河不足为惧。金人才是大敌,必得防人而非防河。我等为何要让金人渡河,黄河是大宋天堑,非金人天堑,凭什么让他们决堤?”此言一出,文武百官议论纷纷,顷刻,一个个看着此人,原来是姚平仲。
正在此时,又有一人叹道:“陛下,姚将军所言极是。据守黄河并非难事,据守东京也是绰绰有余。”众人看时,乃高俅。这厮为何又回到了东京,不知何故。他却没陪在太上皇身边,原来另有隐情。
此时,还有一人闪出朝班,忙道:“陛下,的确如此。守东京,乃是江山社稷大计,必要从长计议。并非不可守,就看怎么守。”众人看时,此人儒雅大方,彬彬有礼。面相上看去不过五十出头,却是老成持重,好似七八十岁,与年龄并不相符,乃是稳妥之人。
“种师中将军,果然考虑周全,乃是儒将典范。”姚平仲看着方才这人,微微一笑,原来这便是种浩的叔父种师中,也是种浩的岳丈。种浩就是与他女儿喜结连理的。两人更是颇为熟悉,种师中对种浩礼遇有加,种浩也对种师中毕恭毕敬。种家军如今,有两员虎将助阵东京,自然是威震天下,不可小觑。
“面对金军,我大宋必得早作准备。据守黄河,以逸待劳。”种浩掷地有声。
宋钦宗叹了口气,不觉心烦意乱,父皇离开东京,心下没了主意。面对金人,咄咄逼人,实在诚惶诚恐。素日只知游山玩水,哪里遇到这等军国大事。就是征讨方腊与宋江,也是父皇与蔡京、童贯、高俅等人商议就办的妥善了。到了如今自己却不知所措,实在尴尬不已,眼下没有个知心人,一时间看着殿下群臣,目光都齐聚自己身上,实在很是不自在,随即忙道:“如此说来,五位爱卿所言,不无道理。容朕细细想来,再做计较。”
“陛下,东京不可守,皇上还是离开东京,实为万全之策,当务之急。”宋钦宗看去,原来是白时中,这人贼眉鼠眼,古灵精怪。
“白大人何出此言?如若东京不可守,便是笑话了。”种师中马上掷地有声。
白时中一看心里一怔,不可被主战派占了上风,心生一计,就忙道:“陛下,几位将军所言不错。不过东京还是不可固守,金人势大,意在强攻。如若坚守,金人援兵大增,岂不是大事不好了。眼下,这黄河也非我大宋黄河,如今金人早已安营扎寨。我等如何可以抵达?死守孤城实为兵家大忌。不到迫不得已大宋不可调各地人马前来,陛下自然明白。即便他们来了,金人围城打援,各个击破。如之奈何?”说着心想,“纵然本官不懂兵法,却也可自圆其说。皇上必定心烦意乱,自然不会马上做出决断。”想到此处,心里乐个不住。
李邦彦定了定神色,见高俅都直言不讳了,自己也不必哑口无言,如若让高俅得到皇上赏识,自己的宰相之位就麻烦了,也赶忙随声附和道:“陛下,白大人言之有理,黄河都守不住,东京就更不用说了。依微臣之见还是撤往成都府,不知圣意如何?”
宋钦宗摇摇头,疑惑道:“朕可听说,高太尉曾说过,‘黄河天险,岂可飞跃?’那我大宋将士难道连黄河也守不住?”
李邦彦若有所思,回忆往事,不觉一怔,想了想顿时眯眼道:“陛下!彼一时,此一时,如何可以相提并论!陛下有所不知,如今黄河在我大宋东京之地已是悬上加悬,非昔日可比。再者,东京禁军早已废了水战很久。”
此语一出,众皆愕然。
白时中马上瞪了李邦彦一眼,便道:“陛下,莫听李大人所言。他所说不实!他并不知晓。东京禁军乃是天子之师,何战不习,何战不可,何战不胜!”言毕又给李邦彦使了一个眼色,两人会意。
李邦彦马上自责道:“陛下,陛下。微臣刚才所言的确不实,实乃不实。微臣不曾带兵打仗,自然知之甚少,还望陛下赎罪。禁军的确在加紧训练,迎战金军绰绰有余,陛下不必担忧!我昨日去校场,教头一个个都在教授杀敌之术,将士自然英勇无比。”
“朕也想,我堂堂大宋禁军岂怕金军不成!”宋钦宗舒了口气,神情肃穆。
李邦彦又笑道:“陛下,不过禁军虽训练有佳,可东京实乃战火欲起之地,难免有所闪失。陛下乃天子,应移驾他出,总揽全局。运筹帷幄之中,定能决胜千里之外,还望陛下三思。”
白时中也道:“陛下,欲守东京之地,必定要有得力的干将才是,将领一时半会可不好找,姚平仲、种师中、李纲、种浩,他们有把握么,恐怕不可信誓旦旦。因此如今陛下还是先撤往成都府的好,此为万全之策。”
正在此时,有一人已抑制不住心中怒气,无名火突起,他狠狠地瞪了白时中、李邦彦两人一眼,便道:“陛下,您怎能丢弃如此大片国土不管,就退往成都府?太祖武德皇帝传至于今的地方,乃是天子之地,龙兴之气所在,不可轻弃。还望陛下三思!”
众人看时,此人仪表不俗,相貌堂堂,正义凛然,一派儒雅风范。
朱拱之也看去,马上摇摇头,不以为然。
李邦彦看着此人,忙道:“原来是李纲将军,你为何如此执迷不悟,东京恐怕不可守,还是再择良途为好。如今金人势大,不可针锋相对,如若一意孤行,损兵折将,歹害无穷,你可知道?”
白时中也叹道:“将军,金人势大,不可争锋。避其锋芒,才是上策。尔等博闻强识,明晓事理之人,如何就聪明反被聪明误了。不必逞一时之强,千万不可逆水行舟,如若那般,岂不自寻烦恼了?”
李纲又忙道:“陛下,东京是大宋命脉所系,龙根在此,天子之气在此,难道陛下就愿意离开龙庭,岂不有失体统了?”
宋钦宗心觉在理,顿时一声不吭,默默无语,只是望着李邦彦、白时中二人,意在求援。
白时中顿了顿,道:“京师不可死守,李将军又何必固执己见?”
李纲不慌不忙,义正词严道:“天下诸多城池,哪有像东京这般坚固?再者,上至朝廷大员,下到黎民百姓。商铺、货物尽皆在此。如此之地都要丢弃,还要去往何处?成都府自唐代便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之说。陛下去往不觉险峻?宰相大人等岂不知晓?天子到西蜀,前朝唐玄宗早就去过,有多危险,世人皆知?金人再打到西蜀去,那又要逃往何处去?莫非要把江山社稷,拱手让人?此非臣子之道,王者之道,断不可行。”
此语一出,白时中、李邦彦便不再作声。宋钦宗看上去依然摇摆不定,左顾右盼。李纲见状,马上怒火腾起,责问宋钦宗:“太上皇将固守东京的重担托付于陛下,如今金兵还没来,陛下就要逃离,试问陛下将如何向太上皇交代,如何向大宋千千万万黎民百姓交代?”此言一出,众人大惊失色,都替李纲捏着一把汗,可李纲却自以为忠心耿耿,并不理会,一副鞠躬尽瘁之状。
宋钦宗寻思:“你这李纲,好大狗胆。太不给朕面子了,当着文武百官居然责问朕,真是岂有此理!如若不是形势危急,用人之际,朕好歹降罪于你!暂且记下,以后如若再有胆大妄为,必不轻饶。”想到这里,对李纲微微一笑,环顾四周,又问道:“诸位爱卿,依李纲将军所言,如今何人可带兵驻守东京?”
姚平仲忙道:“还是从长计议。”
“陛下要择选才是。”种师中叹道。“请陛下定夺。”种浩斩钉截铁之际看向宋钦宗。群臣一个个支支吾吾,议论纷纷,看着姚平仲、种师中、种浩、李纲指指点点起来。朱拱之瞪上一眼,默然不语。
“陛下,这便是宰相白时中、参知政事李邦彦二位大人的责任了!”李纲看向他们坚持道。白时中自己怕金军甚为胆战心惊,他以为别人和他一般贪生怕死,便大壮其胆,口口声声道:“我大宋有的是精兵强将,并不害怕金人,难道怯他三分,莫非李纲将军能出战不成?”
李纲毫不畏惧,厉声道:“如若让我带兵,定当尽忠报国!绝不贪生怕死。”听了这话,群臣一个个面面相觑。
朱拱之寻思,一派胡言,李纲不过文官,哪里懂得兵法。这厮就是想邀功请赏,实乃胡说八道。
李邦彦忙道:“李纲将军看来胸有成竹,自然不会败于金人,陛下,依臣之见,就让他据守东京好了。不过一人恐怕势单力薄,再派姚平仲、种师中、种浩三位将军,可确保万无一失。”三人闻得此言马上斩钉截铁,齐声道:“陛下,我等愿助李纲将军一臂之力。”
“好!朕就派李纲为主帅,种世中、姚平仲、种浩,为副将,拱卫京师,不得有误!”宋钦宗看着三人点点头。四人掷地有声拱手拜道:“微臣自当竭尽全力,报效朝廷!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宋钦宗大手一挥:“诸位爱卿,平身!”四人领命而去,威风凛凛。
白时中忙道:“如此,便是无忧无虑了,陛下,李纲将军如此,乃是大宋将士之楷模。”一个太尉忙道:“陛下,李纲将军指挥若定,又懂得兵法,乃是最佳人选。姚平仲、种师中、种浩,三位将军也是虎胆虎威,东京大可据守。”一个将领叹道:“陛下,李纲大人的确是文武双全,自然不负陛下,定会据守京师,以克金人。”虽然已有四人,不过防守东京毕竟非同小可,四处防守非几人可以周旋过来。宋钦宗环顾四周,再没有一个将领出来自告奋勇,再说,李纲的确战功卓著又是才高八斗也懂得带兵打仗,三位将军也是神勇无敌,锐不可当,心中顿时大为喜悦,不再诚惶诚恐。有了人选心里就踏实许多。看着远去的四人,如释重负。
种浩与种师中、姚平仲、李纲离开皇宫大殿后就回到和乐酒楼。张明远等人依然等候,众人围桌而坐,店小二随即上菜,几人一起说说笑笑,吃起菜来。窗外汴河滔滔,风景如画。
“朝议如何?”张明远不紧不慢问道。“你们知道么?如今白时中果然是大权在握做了宰相,那个戏子李邦彦居然没去江南,留下做了参知政事。高俅做了开封府的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官。可见太上皇走后,皇上就稳住了局势。”种浩笑出声来。“高俅做什么官,你如何含糊其辞,如何不说个明白。”费无极乐道。“你管他什么官,你喜欢高俅?”种浩笑道。“胡说八道。”张明远、费无极面面相觑,尴尬一笑。“将军,高俅什么官,我们也想知道。”子午追问。
普安看向种浩:“高俅这人居然不去陪太上皇。”“高俅可是太上皇身边的红人。”武连站起身来。余下若有所思:“如今天下大乱,太上皇都自身难保,还管得了高俅?”“高俅做了开府仪同三司。”种浩语重心长。“这官位如何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张明远道。费无极摆摆手:“何必追问,不问也罢。”“就是个虚衔,无实权,高俅算是功成名就了。”种浩乐道。费无极看向汴河:“但愿大宋躲过此劫。”“躲是躲不过,自当枕戈待旦,全力应对。”张明远笑出声来。“将军,请喝酒,目下皇上做龙庭,你感觉比太上皇如何?”普安给种浩倒碗酒,微微一笑。子午也靠向种浩:“皇上是不是特别威风。”“做皇帝,自然威风凛凛。”武连笑了笑。“威风凛凛自不必说,不过天下大乱就如坐针毡了。”余下破涕一笑。种浩点点头,对余下所言深以为然:“不错,这歌舞升平的皇上好做人人争强好胜都想做,可天下大乱,大难临头,这皇上就没人愿意做了。”“没出息了,我大宋居然面对女真人,束手无策了。可见这契丹人大势已去后,我大宋也岌岌可危。”张明远热泪盈眶。费无极仰天长叹:“谁说不是,契丹人虽说当年也虎视眈眈,可两国世代友好了一百多年。如今女真人如狼似虎,气势汹汹,实在匪夷所思。”
“今日见了一个奇怪的东西。”种浩突然想起朱拱之,就破涕一笑。“奇怪的东西?”武连问道。“有多奇怪?”余下笑道。“这家伙肥头大耳,好吃懒做!东坡先生最喜欢吃。”种浩捋了捋胡须搞怪起来。“那便是猪了!”张明远点点头。“一头很肥的家伙,是目下皇上跟前的最爱,皇上总是抱着他,好似喜欢的不得了,生怕摔了。”种浩笑出声来,马上神秘兮兮,掷地有声。“小花猪啊!皇上居然喜欢这个,一般都喜欢的是阿猫阿狗的,皇上居然喜欢小花猪。”武连吐了吐舌头。“一个太监朱拱之,肥肥胖胖,懂吗?”种浩破涕一笑。众人乐个不住,看向汴河外,一群鸟雀渐飞渐远。
下午时分,和乐酒楼,张明远、费无极、种浩、子午四人正在一起吃酒。
“天气暖和就好了。”张明远看向远方,灯火辉煌,桨声灯影。费无极乐道:“突然想吃东坡肉了。”“不会是还惦记我说的朱拱之吧,你去吃他好了,他身上的肉多。”种浩认真起来。子午瞠目结舌:“恶心死了,那都是肥肉!”“不说了,我们还是去吃鱼肉。”余下摆摆手。普安纳闷;“鱼肉有什么稀奇的,还是猪肉好吃。”“猪肉好吃,不过做不好就难吃。”武连神秘兮兮,低声细语起来。有人敲门,走了进来,居然是朱拱之。没想到朱拱之会来,子午四人差点又说这个“小花猪”了,目下看了,便是“老母猪”了。
“朱公公,有失远迎,还望见谅。”种浩等人大惊失色,马上起身见礼。“种将军,万岁爷让洒家请你进宫。”朱拱之神气十足。“让我进宫,不知所谓何事?”种浩一怔,寻思,朱拱之是皇上跟前红人,他亲自来,恐怕不简单。“这个不清楚,皇上要将军去,将军去了,自然知道。事不宜迟,快走快走,洒家可不喜欢这酒味,恶心!”朱拱之摇摇头,马上捂着鼻子。种浩便辞别众人,急急忙忙随朱拱之去了。
“朱拱之!真好笑!”等朱拱之与种浩走后,子午四人哈哈大笑。“有什么好笑的,走了一个梁师成,又来一个朱拱之。恐怕童贯也不是他的对手,我看这人心狠手辣。”张明远叹道。“不错,一看面相就知道,何况言谈举止。”费无极气道。“如何这太监一个个都这幅模样?自己都不觉得恶心么?”子午气道。普安看着子午气呼呼的模样,就劝道:“何必自寻烦恼。他们如若幡然悔悟知道自己很恶心,便不会这般恶心人了。可见他们不觉得恶心!”“朱拱之与梁师成是得意门生?自然一丘之貉,可见‘天下乌鸦一般黑’。”武连心知肚明,许多狗太监都是狐假虎威,狗仗人势。
余下见三人这般模样,就失笑:“你们何必自寻烦恼,这朱拱之能有什么好下场!童贯、梁师成,他们好歹有些事做,太上皇在时,天下太平。这天下不太平了,太上皇走了,蔡京之辈也走了。目下皇上登基大宝,身边没什么心腹,抓住个阿猫阿狗阿猪阿羊的,就是救命稻草,也情有可原!如今人心涣散,人人自危,朱拱之继续折腾,就麻烦了。”
“徒儿果然聪明过人,分析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张明远点点头,对余下微微一笑,顿时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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