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妹子,太好了你在这。”柴婶拿着个包裹喜气洋洋地进了门,“试试我给你做的新衣裳,我看你的衣裳被泥糊得不成样子,快别穿了,我昨儿做了一晚上,你快试试看。”
苏达原以为自己很快就能回去,便没有考虑过换衣服的事情。现在回过神来看看自己,除了脸和头发还算干净外,其他地方都污迹斑斑,不能见人。苏达的脸一下就红了,她觉得很不好意思。
能为素不相识的人赶制一晚上的衣服,这样的行为无疑是温暖人心的。看来父亲当年在这个村子里过得挺幸福的。
“我觉着你穿起来一定好看,我老早就想做女娃娃的衣服了,可惜啊,柴婶我生了三胎十二个,愣是没有一个女娃。”柴婶展开新衣服对着苏达比划,嘴里一直念念不休。
“行啦,花啊,你让她先去清洗一下,你把衣服放内屋里吧。”站在一旁的邬奶奶笑着说,“诶,你还不知道吧,她是苏和的女儿!”
“小和的女儿?”柴婶惊讶地长大了嘴,看向苏达,“真的?”
苏达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柴婶乐疯了,她又围着苏达转了两圈,笑嘻嘻地拉着苏达就往里屋走。
“苏妹子呀,走,婶子帮你洗澡去!你今年多大了呀,你爹是人,你娘是什么呀?你是半人半兽?半人半妖?还是半人半仙呀?哎呀,婶子和你说,我膝下有十二个儿子,已经成年的有八个,你看怎么样?虽说我家是猪精出身,但……”
苏达懵了,不是洗澡吗?现在是要开澡堂相亲会?
邬奶奶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柴花!你可别把主意打到她身上,我还有个孙子呢!”
坐在堂屋悠闲地喝着茶的白蔚手顿了一下,茶水溅出杯子滴落在白裳上像开出了一朵小花。
苏达现在不知如何是好,她整个身子泡在澡桶里已经半个小时了。
苏达露出一个脑袋盯着不怀好意的柴婶。柴婶一直不肯走,非要帮她更衣沐浴。没办法苏达只好迅速地脱了衣服,像条泥鳅一样钻进放满热水的木桶里。
“呦,看不出来嘛苏妹子,身材这么好,大屁股大胸的一看就好生养。”柴婶说着又摸了苏达一把。澡桶里狭促的空间迫使苏达只能选择任人摆布。
“苏妹子,我家老三可能干了,力大无穷,砍柴挑水是村里的一把好手,忠厚老实又孝顺。我家老六也是个好小伙,脑子特别好使,连邬奶奶都说老柴家出了一个难得一见的用脑袋说事儿的主。要不就小七吧?小七长得可漂亮了,一点都不像猪家生出来的,你看要不要考虑一下?”柴婶一刻也不闲着地推销自己的儿子。
“柴婶,您真是好福气呀,有这么多好孩子。但是您看,我都没见过您的儿子们,说这些是不是太早了呀。而且我是个凡人,俗话说,人兽殊途嘛“苏达尴尬地笑了笑。
“哈哈哈哈,傻孩子,这个世界里的人类可巴不得与神兽、妖精之类的结合呢!为了得到其他种族的灵力,他们不所不用其极,哪管其他生灵的死活。你能这么想说明你确实是小和的女儿。“柴婶说着突然露出了恶狠狠的表情。
“我家那个傻老四就是这么死的。我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要离开玉山,他不听,没有本事还非要学和哥儿出去闯世界。出了山不久他遇见了一个村里的姑娘,喜欢上了人家。新婚之夜,那个丧心病狂的女子竟请来修炼之士,将我儿残忍杀害后取出了他的元灵。“柴婶说着眼睛都红了。
”取出元灵就好了,为何一定要置我儿于死地?我儿那般疼爱那个女子,她去向他求不就好了,我儿未必不会答应她。”
“哼,她还想着得到了猪精之灵后,能去上联盟学院然后出人头地呢!可惜是个蠢人,得到了元灵也不会用,一副獠牙到现在都还挂在她嘴边!要不是出去惹了麻烦会打破村子万年来的平静,我非得屠了那个贱人的村子来给我儿殉葬!”
柴婶臃肿的身体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场。苏达这时候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野兽的威严。
“花啊,别吓着达娃儿。老四的事儿就让它过去吧,因果报应总有时。”奶奶拄着拐杖走了进来,伸出手在苏达的背上摸了一把,“皮肤摸起来不错,不错。”苏达已经彻底放弃抵抗了。
“哎呦,老祖宗,您怎么进来了。”柴婶递给苏达一块布示意她洗好了。
“哼,我来看看你是不是把我孙媳妇拐跑了!”邬奶奶用拐杖敲了敲地。
一直在水里泡着不是个办法,尽管苏达很不乐意,但她还是在两人的注视下站了起来。
“啧啧啧,你看这身材。诶,达妹子,你这身上的疤哪来的?和哥儿怎么照顾你的,一个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身上这么这么多疤呢?你看那背上两处,腿上一处......”柴婶伸出手又要摸了过来。
邬奶奶看见苏达身体上的伤疤心疼地摇了摇脑袋,想到了些什么又笑了一下。
苏达敏捷地抓住木桶壁,一个翻身躲开了柴婶伸过来的手。“柴婶,不关我爸的事,我六岁的时候他就过世了,这些疤是我当特警弄的,不碍事儿。”
“和哥儿死了?”柴婶的表情顿时僵硬了,她不敢相信,死死地盯着苏达。
苏达点点头。
“唉,和哥儿当年可是内世最厉害的人,怎么会死?唉,你说这出去的就没一个有好结果。我这心里难受呦!”柴婶对着自己的心脏捶了锤,泪如雨下,她放下衣服就走了出去。
在邬奶奶的指导下,苏达终于费劲地穿好了衣服。
堂屋里,白蔚捧着一卷竹简在看,听见动静他抬起头,四目刚好与苏达相对。洗干净后穿着新衣服的苏达看起来很清爽,有着一种少女独有的魅力。素色的上衣勾勒出少女曼妙的曲线,下裳飘飘绣着几朵木棉花,黑色的裘皮大衣衬得原本就纤细的人儿更加娇小。乌黑柔顺的长发盘成了漂亮的发髻,几缕缕青丝随意地垂在胸前,一双杏眼犹似一泓清水。
苏达白皙的脖子在白蔚的注视下一下子变成了粉红色,她不自然地对着白蔚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