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容却并无责备之意,伸手将骑将扶起身来,说道:“不必自责,我这次再回营帐,便是专为解决此事而来,你等应该已经接到都护府的消息了。”
骑将说道:“末将高济追随将军数年,得知将军再回西域,已是喜不自胜,有将军来此,何愁西域道路不平。”
何容却摇了摇头:“此事所涉甚多,还需将士们休辞劳苦,并力而为。”
高济正色道:“末将愿效犬马之劳,将军大可放心。”
何容脸上露出了笑容,眼前这个高济在自己帐下听令多年,对自己甚是忠诚,有他在,自己的事情就好办了很多。
高济见他笑了,自己也放松了下来,说道:“末将以为将军会带些人马,没想到您居然单枪匹马西出玉门关。”
何容倒是认真了起来,说道:“我来这边的事,都护府也就只有几人知道,须得保密,怠慢不得。”
高济疑惑了起来,问道:“竟是如此机密?”
何容只是默默点头,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从鞍袋之中取出一个小画轴,递给高济说道:“对了,拙荆托我给你带来一件礼物,要不要看一下。”
高济颇为惊异,说道:“夫人还记得末将?”
何容笑道:“拙荆随我在这大漠数年,我这次重归故地,又怎能不带些礼物,快,打开画轴看看。”
高济不敢怠慢,将画轴展开,只一眼便不禁热泪盈眶,那幅画上,画着一位正在坐在堂内的老妇,面目慈祥,正看向远处。此画画工甚是精细,画中人栩栩如生,高济一眼便认出,画上之人,正是自己家中老母,多年征战在外,高济自觉已是铁石心肠,但此刻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漂泊思乡之情一股脑涌出,他收起画轴,翻身下马,跪地哭道:“梁女侠大恩,高济一生无以为报。”
何容忙下马将他扶起,说道:“如此大礼又是何必,快起快起。”
高济抹一把眼泪,说道:“高济戍边十余年,虽与老母未断书信,但母子之情,如何能不挂念,能在画中见老母安康,对末将已是重于泰山,将军,末将感激之情实在无以言表。”
何容将他扶好,说道:“我岂会不知这些,好了,快将画轴收好吧,别被风沙吹坏了。”
高济赶忙说道:“是,夫人所赐,末将一定收好。”他并未将画轴放于鞍袋之内,而是掀开左腰甲胄,将画轴绑在腰间一侧袋之中,待他收拾停当,远方马蹄之声再起,那百余轻骑已追击马匪结束,向二人方向赶来。
何容与高济再次上马,待到骑兵队来到近前,为首骑兵队正上前汇报道:“报,高将军,何将军,马匪残部仅有四人逃脱,我等斩杀二十余人,生俘六人,已押在后面。”
高济点点头,说道:“带回营中严加看管,留待审讯。”
“得令!”
队正领命,指挥轻骑押解俘虏返营,一位什长驱马来到何容面前,双手奉上羽箭几支,说道:“卑职为俘获几人包扎之时,从其身上取下箭矢,将将军所射羽箭取来,还与将军。”
何容伸手取回羽箭,说道:“我所射的羽箭你能分辨的出?”
什长笑着说道:“何将军射术,大漠中人尽皆知,您所用箭矢上的标记,大伙又怎会不知。”
何容笑了起来,高济说道:“一年多未见,将军射术还是如此令人惊奇。”
何容摆摆手,说道:“日后倘若有空,我教些诀窍给你好了,现在,我们回营吧。”
高济一听,不禁喜笑颜开,说道:“末将谨遵将令。”他转过头来,对什长说道:“我等随大队回营,你快马现下,通知营寨内准备。”
什长抱拳道:“卑职听令。”说完,便快马加鞭而去,大漠之中,百余轻骑沿着大道而行,与绿洲处救助商队留下的几十人汇合,驼铃响起,商队损失并不大,也已再次出发。马蹄踏处,风吹起一阵黄沙,吹过这条丝绸商道,吹向碧蓝色的天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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