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仪与朝云见童子在前引路,很是惊奇,两人已与翠烟阁人众交手三次,除却第一次有安德玄在场,其余两回皆是生死向搏,怎地一道阁内,居然如此客气,这童子所说的翠烟阁主人究竟何许人也?
眼下多想无益,既然已经一路披荆斩棘来到了门口,岂有不进门的道理?两人对视一下,便已心领神会,紧随童子,踏上宽敞的台阶,步入翠烟阁的壮美的大门之中。
令二人颇为吃惊的是,阁内不似外面看时那般富丽堂皇,反倒有一丝破败之感,进门即是一条长廊,两侧墙壁上饰有各种金色龙凤纹样,虽然谈不上金碧辉煌,但也绝对是精美绝伦,只是在这华丽的长廊之中,却难掩一股奇怪的腐朽气味。
童子领着二人向前,到第一个门口,转头对二人说道:“这里是我家主人存放书籍的地方,两位可随我来。”说罢,他推开那扇雕琢着细腻仙鹤纹样的木门,带二人来到房间之中,这个房间里中立有数根粗壮石柱,石柱旁有几排巨大的木架,架上均是破旧古籍,顾仪粗看过去,都是诸子百家所著经书,只是年代久远,顾仪想要拿起一本看一看,但又担心损坏,想了想还是罢了。
整个房间之中充满了古书散发的气味,童子说道:“我家主人为防这些古籍潮湿损坏,在香炉之中燃有特制香料,二位不要暂且忍耐,请随我继续参观。”
说完,他带二人退出房间,沿长廊继续向前,长廊之中偶见挂有字画,顾仪虽然不懂,但也知道均是其中上品,吕朝云显然更懂一些,没过一幅,便惊叹一番,两人一边参观一边前进,不多时,三人转过一个拐角,来到了第二间房间门口。
童子说道:“此处是我家主人存放金石玉器之处,二位请随我来。”说罢,推开而入,房间很大,与刚才的房间一样有立柱支撑,其中放置着许多木制台几,其上放置着各色金石、玉器、瓷器、漆器,不过令吕朝云稍有奇怪的是,在这里面确实有许多珍品,一些宝石、珍珠、玉如意一眼看去便知不是凡品,但还有一些就显得普通了一些,虽然也知道是贵重之物,但与如此气派的藏宝阁并不相符。
她小声把自己的疑问说给了顾仪,顾仪虽说不是很懂,但隐约也觉得奇怪,刚才在第一个房间就觉得不对,虽说那些经书典籍确实均是名作,但其中一些并不罕见,只是古旧一些,为何特意收集这些并无多少价值的东西呢?但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两人只好带着疑问,继续随着童子走出房间,继续沿长廊向前走去。
三人再转过一个拐角,已然来到了这座建筑的背后,后面是一片小园,山石植物修建精致,更有一条溪流活水通过其间,沿阁流向远处,看方向大致就是刚才二人在山谷之中见到的那条小瀑布。溪水略宽,其上有小桥一座,通向一座小亭,恰好在溪水中央。
小童见二人欣赏了一会儿,便停下来等待,待到二人转过身来,小童指一旁房门说道:“此处是存放织物绸缎之所,二位请看。”他打开房门,带二人进入,吕朝云进入之后,被吓了一跳,这房间同样不小,墙面之上挂着许多编制精致的挂毯锦缎,纹样相当名贵,房中石柱之上也同样挂有华丽织物,但地上却是堆积着成片的布匹,一些非常名贵,有许多一眼就可以看出是从西域而来,但还有一些却很寻常,就这么交杂着堆在一起,她看向顾仪,顾仪虽说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但这个房间之内的摆设之混乱,任谁都能看得出端倪。
那童子虽然看到二人充满疑问,但也并不回答,只是又带二人离开房间,继续向前,再转过一个拐角,来到了另一个房间门口,对二人笑了一下,说道:“二位都是习武之人,这个房间二位一定喜欢,这里是我家主人存放武具的地方。”
说罢,他推开房门,门上饰有猛虎,走入其中,两人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个房间又与之前的房间不同,如果说前一个堆积布匹的房间是杂乱的仓库,那么这个房间就是恐怖的刑房,无数把各种武器交叉堆在一起,墙上挂满了各种刀兵,地上一堆一堆以铁链相锁,窗外日光照射之下,兵器之上闪着凛凛寒光,单个来看并无问题,只是如此之多的刀剑堆在一起,加上柱子上刀凿斧砍的纹路,竟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之感。
顾仪随手从中抽出一把剑,剑身光洁如新,剑末装饰有宝玉,剑柄末端也镶有金玉,剑格呈飞鸟双翼之形,他把手放在剑刃上摸了一下,手指立时被划了个口子,吕朝云看到这把剑,惊的一时说不出话,顾仪向她投出询问的目光,吕朝云说道:“如果我没有认错,此剑是彭水大家杜氏家传之剑,名为‘水鹊’,几年前家主在万州地带遇袭,此剑被人抢走,人也不知下落,杜家重金寻找下落,也到处打听是否是仇家所为,江湖上惹了不小的麻烦,这把剑竟然在这里。”
“此剑确实是名剑,”顾仪掂量了一下,便知此剑长度、平衡均是上品,“只是如此随便扔在这里,却是何故?”
吕朝云只是摇头,回头看去,童子也只是安静地看着二人,并不打算做什么解释。无奈,顾仪放下剑,左右再看,又从铁链之中抽出一把弯刀,说道:“这把刀也与众不同,你知道什么吗?”
吕朝云看了看刀身,刀身上铸有繁复花纹,似是自西域而来,她摇头说道:“这个我不知道,但不像是我在江湖上有见过或听说过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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