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老的声音都在发颤,他看向一旁的何容,不想何容和梁岚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房间,这里现在只剩下他和李老板两人,张嘴半天却说不出话,憋了许久,才说道:“李老板,我为您效力已有二十余年,从来不曾有叛逆之心,这逆子……这逆子……我……”
李老板叹了口气,目光也缓和了下来,说道:“罗老,我何尝不知你的忠心,我也从来不曾怀疑过你,只是罗公子若有消息,还需你尽心规劝。”
罗老急忙说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李老板站起身来,说道:“你就留在府上吧。”没等罗老回话,李老板便走下楼去了,只留下罗老一人在楼上,一阵风吹来,桌子上的书胡乱随风翻动,虽说还未到秋天,罗老却只觉寒冬已至。
太原府,北都城内,天色已晚。
祝士廉步入一家客栈,店内小二察言观色,见祝士廉衣着整洁,言谈有礼,便知是贵客,慌忙上前相迎,祝士廉只说了住店二字,小二慌忙带到店内最好的房间。祝士廉查看一番,点头很是满意,便随手赏了些小钱,小二登时喜笑颜开。
看祝士廉将行囊放下,小二便自行告退,没想到刚退到门口,祝士廉却突然说道:“且慢。”
小二回过头来,却见祝士廉从行囊内取出一幅画,画中是一女子,似是侍女打扮,眉眼端正,甚是美丽,祝士廉问道:“可曾见过?”
原来画中正是庆州山中所遇女子,杀死柴铎,一手奇妙的飞刀功夫,加上从三人手中脱身,她的身上实在是太多谜团,三人本来是要一起回到长安,但祝士廉觉得不能如此作罢,让师兄师姐两人先回去,自己要先追查一番。
那女子虽已脱身,但绝对想不到的是,“鸣雀剑”梁女侠不仅剑法出众,更有一手绘画绝技,三人在庆州府作别之时,梁女侠取来笔墨纸砚,当下作画一幅,面容竟是分毫不差,凭着这幅画,祝士廉一路打探,一路追到了太原府境内。
小二仔细观瞧一番,摇了摇头,说道:“小的不曾见过此人。”
祝士廉点点头,把画收起,摆摆手示意小二可以退下了。见小二离开,祝士廉把行囊整理一番,将剑放在一边,自己走到窗前,向外看去,房间在二楼,窗口正对着北都城内主道,往来人士尽收眼底,他一路追查到此地,想来北都重地,往来人士众多,想要寻人恐怕不易。
祝士廉漫无目的地扫视过楼下,这一看不打紧,却见一直以来追查的女子此刻竟直接走入了自己所在客栈,原来他一路追查急切,日夜兼程,只是询问是否见过,并未多做停留,阴差阳错之下,竟比女子提前来到北都城内。
祝士廉不敢大意,当下将佩剑在腰间挂好,打开房门向下查看,女子正在与小二交谈,不多时,小二便引着女子向楼上走来。祝士廉慌忙退回房内,贴着房门向外偷听,只听得小二带着女子来到自己隔壁房间,他附耳细听,那女子要小二准备一些酒菜,送到房内。
待到小二下楼,祝士廉还正在思考自己要怎样追查吗,正犹豫间,不想隔壁一个声音传来,女子说道:“祝公子,小女子所赠锦帕,公子可曾留着?”
祝士廉长叹一口气,看来自己没法偷偷探查了,索性来到女子房门前,驻足,敲门,女子说道:“祝公子真是客气,请进。”
祝士廉推门而入,却见女子正端坐在桌前,两手撑着下巴,笑吟吟地看着他,说道:“酒菜稍后便送上来,祝公子可愿陪小女子喝一杯?”
虽说女子一脸笑意,但祝士廉丝毫不敢怠慢,毕竟那一手飞刀功夫实在惊人,他说道:“姑娘,贵姓?”
女子笑道:“祝公子不必拘谨,小女子手中并无武器。”说完摊开双手,以示并无暗藏飞刀,此时小二带一仆役来到门前,端上满桌酒菜。女子说道:“小女子姓孟,祝公子快坐,这酒菜若是凉了,便不好吃了。”
祝士廉依言坐下,说道:“孟姑娘,何许人也?”
孟姑娘为自己和祝士廉各倒了一杯酒,举杯说道:“早听说祝公子惜字如金,多说几个字不可以吗?”她将手中酒杯祝士廉说道,“这一杯酒,换公子多说几个字,可以吗?”
祝士廉接过酒杯,笑了笑,说道:“可以。”
孟姑娘显得有些生气了,说道:“这杯酒只是说两个字吗?”
祝士廉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说道:“孟姑娘,为何杀柴铎?”
孟姑娘也把自己杯中酒饮下,不禁吸了口气,显然,这酒有点烈,她夹起一口菜,说道:“发过死誓的人,若是违背誓言,不该死吗?”
祝士廉想了想,她说的倒也没错,于是问道:“可否告知,为何要杀李宗儒?”
孟姑娘歪了歪嘴巴,说道:“这种事情我一个小女子怎么会知道。”她又为祝士廉倒上酒,问道:“我送给祝公子的锦帕,公子带着吗?”
祝士廉伸手从怀中取出香囊,将锦帕掏出,递给孟姑娘,灯烛之下,锦帕上紫花甚是鲜丽,孟姑娘见祝士廉将锦帕随身携带,心下欢喜不已,说道:“公子带着就好,小女子明日便带公子去见我家老爷。”
这个回答祝士廉颇感吃惊,说道:“姑娘家老爷,就在北都城内?”
孟姑娘将锦帕递还给祝士廉,开心地说道:“公子明日便知,这锦帕还请公子收好,既已赠于公子,小女子就没有拿回来的道理。”
祝士廉也并未多想,便接过锦帕,再次收回到怀中,孟姑娘见祝士廉收好锦帕,说道:“听说祝公子一路上拿着画像寻找小女子,可否让我看一下?”
祝士廉心里只是一声叹气,自己这一路上太过匆忙,一心想着追查,却从未想过隐藏自己,现下自己什么都被这位孟姑娘了解的一清二楚,既已如此,不妨将计就计,事情如何发展明日便知,于是他问道:“姑娘,何以知画像?”
孟姑娘指着门外说道:“小女子一进这家客栈,小二便告诉我有人拿着一个画像寻人,画中人跟小女子很像。”
祝士廉登时差点把口中酒吐出来,竟是如此暴露了行踪。无奈之下,他只好说:“稍等。”便起身离开,不多时,便将画像取来。
孟姑娘打开画轴,不由赞叹起来:“画的真好,画里的人比我还要好看,祝公子,这幅画像可以送给小女子吗?”
祝士廉笑了笑,点点头算是答应,孟姑娘开心的不得了,说道:“我只知道夺云剑祝公子剑法超群,没想到画艺竟也是如此出众。”
祝士廉只是摇头,说道:“不是我,师姐的画。”
孟姑娘脸上略带尴尬,说道:“原来是梁女侠的杰作,小女子只好改日再谢过梁女侠了。不过祝公子,听说李府三杰琴棋画三绝,既然梁女侠画作如此出众,何容大侠又善弓弦,想必祝公子是擅长对弈咯?”
祝士廉又摇头说:“师兄善弈。”
孟姑娘眼前一亮,说道:“祝公子善抚琴,真好,改日小女子能否听听?”
祝士廉点头道:“可以。”
孟姑娘心中喜悦,但还是装作生气的样子说道:“不可以多说几个字吗?”
祝士廉只是指着酒杯,说道:“饮酒,陪你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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