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要教我?”张竹脸上露出笑容。
“你看你,你看你,高兴的样子颇有谭星年轻时的风范。让人怎么放心。”老人调侃道。“教你可以,但有个条件。此去百里,有座山,叫做藏乌山,我有件事需要了结,你带我去那里。到了地方我自会教你的。”
两个人坐在篝火旁渡过一夜。第二天一早,身体稍有恢复的张竹背起侯毅老人赶赴藏乌山。此时张竹内伤极重,外伤更重,自己行走都很困难,背着老人十分不便,每走一步都要承受很大痛苦。好在老人会说些笑话与张竹听,让他分心,一路还算有趣。
张竹照顾老人,不单是因为老人的身体残疾与他之前类似,值得可怜,而且还因为他和老人都是孤独的人。不同在于,张竹生而孤独,老人是逐渐孤独。张竹不会理解侯毅逐渐失去一切的痛,而老人大概也无法明白张竹从未拥有一切的苦。可有一点是一样的,他们都很孤独。
笑话,调侃,嘲讽,两个人一路斗嘴,像极了多年未见的朋友,那种打心底的喜悦张竹是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情绪比遇到张舞时还强烈。张竹多么希望老人能一直陪着他,两个冰冷的心帖在一起取暖。
“有点暧昧啊。”老人说道,“不过很贴切。”
可惜老人活不长了。
“我如果早一点遇到你,或者早一点揭皇榜,我们说话的时间还能多一些。”张竹说。
老人摇摇头:“若是早一点,你不一定是你,我也不一定是我。”
“你这句话更暧昧。”
“是吗?哈哈……”
“哈哈哈……”
好放松的张竹,这是他第一次完全敞开心胸。大概也是他唯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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