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木林尽头,是一片开阔地,开阔地上摆放着竹马、竹蜻蜓、一小堆五光十色的石子、一条系绑在两棵古木间的绳子、一株向日葵,再无其他。
这些保存完好的幼童玩物,上面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华彩,仿佛外表被一团透明的蝉翼五彩琉璃包裹,静静摆放在地上,不落尘埃,不受光阴。
万载如初。
“一堆好宝贝,可惜对你作用甚微,可惜喽!”
鸿沟剑海前,白骨王座上,白发男子一边将手头饵料散尽剑海喂鱼,一边抬望眼瞅着天空,止不住地摇头叹息。
对岸,正趴着打瞌睡的水火小龙闻声而醒,睡觉身姿不变,只眼睛睁开,先白了对岸喂鱼的一记白眼,方才悠悠说道:“喂鱼的,你又知道了?”
对这个不打招呼突如其来的邻居,水火小龙颇为不爽,这个刺头一来,就趁他式微先来了下马威,随后要不是主人立威,划下这道鸿沟剑海,隔绝二人,时下怕远不是如喂鱼所说的“君子动口不动手”这般祥和情形。
因而,当喂鱼的将那头骨座椅搬近鸿沟剑海前的一刻起,水火小龙就亲切的正式尊称其为“喂鱼的”,每每“天外”有大事发生,喂鱼的就会开始自言自语,水火小龙这时就会插一句“你又知道了?”
先前喂鱼的还会反唇相讥两句,嘲笑水火小龙是个娘们,不如剑海中的鱼快活等等,只是不知为何这次,喂鱼的只是撇撇嘴,散尽饵料后便坐回那头骨堆上,开始发呆。
事出反常必有妖!
水火小龙稍稍愣神,本想陈胜追击,可转眼一想这不会是喂鱼的做下的套,心里鼓起的那股气就顷刻间流泻干净,加上又暂时打不过喂鱼的,思来想去,拎干脑子里的那点水分后,水火小龙决定还是按兵不动,静观其变为上上策。
“哈……”,佯装睡意上头,水火小龙打了个哈欠,闭眼,睡觉。
睡觉于它而言,很重要。
绕过古怪的开阔地,地势急转直下,一条极目难及的长坡直铺脚下,坡中间云海翻腾,假若由坡底望及坡上,恍若登天之路,一节节台阶,望而生畏。
坡上望及坡下,亦心生无力登天之感。
云海下,坡路尽头,究竟是何方?
“依你目前心性,这条路怕是走不得!”
白骨王座,心神传声而来。
“执意要走一遭,如何?”
冯笑心神回声。
“如何?怕是心神上的缚神枷锁会有反应,到时候……冷暖自知!”
透露一句不该透露的隐秘后,白骨王座再无传声。
冯笑尽目所望,长坡中间,云海浮遮之地,貌似有一条岔路,不过大部分被激荡的云海给遮藏了去,很难看清楚。
一行浅浅的小脚丫印记,若隐若现。
刻在长坡之上。
“古木林是手印……这里是脚印?”
“还有一堆幼童玩物,难道是从那座坍塌殿堂里跑出的顽劣小朋友搞得恶作剧?”
一股凉风从坡下吹来,拂在正胡思乱想的冯笑身上,冷入骨髓。
凉风吹拂,云海游动,恰有一丝缝隙出现。
这一幕,冯笑望而色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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