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日四人舟行二十里至清水潭,又十五里至张家沟,由于漕湖寒飙西北之风,船莫敢行,遂众人次日步行上路,一路见闸壩林立,多为圮坏,叶寻惑然道:“宋大哥,怎么有这么多的水门闸壩?”,宋文广道:“因漕无堤与无漕同,堤无闸与无堤同,湖漕之治便在于诸湖之间节宣得宜,以时启闭,湖溢则泄之以利堤,湖落则闭之以利漕”,袁小白感叹道:“那这也太多了点吧”,宋文广无奈道:“黄河水浊,侵道淮河,所以往往上流苦溃,下流苦淤,年长日久,河身愈高,又不加浚浅,则诸闸尽堙,而漕河官吏往往不仅坐视不理,反而利在多事,有时更人为损坏”,袁小白道:“那就建一个特别高特别高的堤坝不就可以了嘛”,杨凡嗤笑:“呵”,袁小白悻然以视,宋文广笑道:“还记得梦鹿谷中你们建的那个石壩么,河身愈高你们便修的越高,可结果如何呢?”,袁小白怏然对杨凡道:“喂,问你话呢”,杨凡道:“宋大哥的意思是说堤坝越高,那溃堤之时危害便会越大,世上没有一劳永逸之事,只能勤加疏浚,多设闸口,方为坚堤之策”,袁小白揶揄道:“哎呦,这不是能言善辩的杨老大嘛,终于能插上一句话了”,杨凡笑道:“我当然没你们的宋大哥有本事啊”,宋文广笑道:“杨兄玩笑,愚兄只是虚长几岁,多几分阅历罢了,如那废弃之堤,死障而以,杨兄才是颖悟绝人,机敏明锐”,杨凡挠头笑道:“过奖,过奖”,袁小白不满道:“宋大哥跟你客气客气你还当真啦,一点都不懂得谦虚,是不是叶子”,叶寻颔首认同,袁小白突然指着旁边一个孔洞道:“那个大洞是干么的?”宋文广道:“那是涵洞,当水漫过坝则通过涵洞流入外面沟渠,会诸圳洫,且资灌溉”,袁小白朗然道:“哦,是这样啊”,又行二十五里至界首驿夜宿一晚,后三日,四人北行十里经子婴溝,二十里过槐角楼,闸壩之间则租用民船,过壩则改为步行,又二十里至宝应县,流民拥集街道,其人衣衫破烂,满身泥污,赤脚散发,有的脖下长有肉瘤,有的足背肿大,有人携儿带女,有的牵猴揽羊,行人皆掩鼻穿行其间,“大爷,小姐,赏点钱吧”,有三人上前乞讨,袁小白,叶寻纷纷从囊中掏出几文相赠,霎时数十灾民蜂拥过来而至,口中喊着菩萨,个个伸手拉扯讨要,将二人包裹其中,杨凡与宋文广被挤出在外,袁小白一边与人争抢荷包一边喊道:“你们别这样”,叶寻惊慌失措间竟有一人将其夹起便跑,袁小白霎时拔剑而起吓退周围众人,然后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一脚蹬飞裹挟叶寻之人将其救下。叶寻惊魂未定,袁小白叹道:“这也太可怕了吧”,其见杨凡竟然远处捧腹而笑,其领着叶寻走上前去怏然道:“很好笑么?”,杨凡忍俊道:“不好笑么?”,随后四人来到一酒家,酒家门外一旁还站在对母女乞丐,她们只伸手不说话,神情怯怯,袁小白心有余悸便漠然而入,众人坐定后宋文广先惑然道:“你们说他们抢叶小姐是为什么?”,杨凡笑道:“估计是拐卖小孩的吧”,一旁叶寻悒然道:“我已经行过及笄之礼,不是小孩”,杨凡道:“还有脸说呢,你的武功呢?还得靠别人救你,你个小废物”,叶寻凝颦道:“反正我不是小孩”,这时小二上前招呼道:“各位吃点什么?”,杨凡道:“随便来四道你们拿手菜”,小二道:“好的客官,对了,这里最近经常丢失小孩搞得人心惶惶,客官们也要看管好身边小孩”,杨凡故作疑惑道:“啊?我们这哪有小孩啊?”,那小二看了眼叶寻道:“这...不就是么...难道你们不认识?”,杨凡笑道:“多谢提醒”,“不客气”,小二躬身而退,杨凡转眼见叶寻以背对自己,其焕尔道:“喂,又不是我说的”,少时饭菜端上桌来叶寻依然背对众人,袁小白道:“叶子吃饭吧,和他生什么气”,叶寻默然甩头,杨凡边吃边道:“随便她把,反正越不吃越不长,”叶寻猝然转身夹了些菜放入碗中,然后又回身面对门口捧碗而食,这时其见一对母女站在门口乞食,店小二走上前去哄赶道:“哪里来的臭叫花,快走”,那女孩央求道:“叔叔行行好吧,我们已经几天没吃过东西了,什么剩菜剩饭也行”,那店小二怏然道:“没有,没有,别耽误我们做生意”,叶寻看在眼中心动恻隐,这时只听杨凡道:“小二过来一下”,店小二随即小跑过来道:“客官你有何吩咐?”,杨凡指了指门外两人道:“请那对母女过来,给她们也摆上我们这样一桌”,那店小二为难道:“客官,这不太好吧,这样会影响别的客人的”,杨凡道:“谁不满意让他来跟我说”,那店小二踌躇道:“好吧,我去和老板商量一下”,其偕笑而退,门外那母女二人站在门口望着杨凡目光切切,少时店内老板前来,其道:“客官,我们这里是酒楼,不是乞丐窝子,您这样做不符合规矩吧”,杨凡道:“她们为了不给你们添乱所以一直并未出声,为了不挡你们门口便躲在门侧,我恰巧认为她们很有规矩,一点时间,耽误不了你多少生意”,那老板道:“不好意思,我不能同意”,杨凡凛然道:“那如果我执意如此呢?”,那老板决然道:“我便也请你出去”,杨凡:“那我就烧了你的店”,那老板道:“小李,去报官,最近丢了这么多孩子说不定就是这帮外乡人干的”,宋文广过来道:“抱歉老板,我这兄弟说笑呢,我们现在就走”,其匆忙放下饭钱便与袁小白将杨凡拖拽出酒楼,出到门外杨凡挣脱两人,袁小白不满道:“你就别再惹事了”,杨凡怏然道:“谁要惹事了”,其从怀中掏出二两银子转身交与那对母女便行离去,那对母女在身后频频鞠躬道谢,随后四人投宿客栈,深夜杨凡再次来到酒楼之前...
次日一行四人路过那间酒家时只见人群重重,而其地以尽成废墟,那老板手捧余烬跪地哀嚎,叶寻等三人瞁然望向杨凡,杨凡诧然道:“你们不会怀疑我吧?”,袁小白惊异道:“除了你还能有谁?”,杨凡郁闷道:“真不是我...”,袁小白道:“那还能是谁?”,杨凡纳闷道:“我哪知道”,宋文广压低声音道:“此乃是非之地,快走”,众人随之来到城外,一路上叶寻紧紧盯视杨凡,杨凡悒然道:“你别再盯着我了啦,小家伙”,叶寻皱眉道:“你没做亏心事为何怕人盯视?你心中有鬼”,杨凡怒道:“我有你个头,要是有一个人一直盯着你看你开心吗?”,宋文广道:“我相信这事不是杨兄做的”,袁小白好奇道:“宋大哥为何如此断定”,宋文广道:“因为如果是他做的他会承认”,袁小白道:“你与杨凡不过数日之交却说的像很了解他一样”,宋文广道:“一叶落而知天下秋,先前杨兄将经书抛入谷底时我原以为其为鲁莽之人,结果相处数日发现其做事是均是经过深思熟虑,那么以其之勇气不会敢做而不敢当,所以他说不是就绝对不是”,袁小白颔首道:“这倒是,我还没见过他害怕过什么呢”,杨凡道:“和你们说吧,我昨天夜里是去了趟那酒楼,但我只是翻进他的后院砸了他几坛酒,我离开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叶寻皱眉道:“那也是你的不对”,杨凡怏然道:“我知道,我知道,求你别再说了行么”,叶寻垂首愀然道:“都怪我...”,杨凡纳闷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叶寻道:“夏姐姐让我看管好你,我没有做到”,杨凡抚额道:“你可放过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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