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路顺利到达了浒苔县,直接提审了杀人者熊财主。
“堂下可是熊本禹?”堂下跪着一位老汉,面容憔悴,双目无神,发生这样的事应当是这份面容,可以预料。但观其眉宇气质,此人平日里也是养尊处优,富甲一方之辈,不知为何会做出这样的事。
“正是罪人。”
“本官问你,为何杀害汝子熊秀才?”
“逆子不孝,为害乡里,虐待高堂,实在天怒人怨,乃余管教不严之罪,故亲手除之。罪人甘愿受死。”熊财主流利的答道,话语之间听起来没有丝毫感情,像在说一件不相干的事,所谓哀莫大于心死,看其表情状态,活脱脱已经是一具行尸走肉了。
“熊秀才如何不肖?”王海是主审官,在这种场合自不会于心不忍,表情威严继续问道。
熊财主还是不带任何情绪的说道“那逆子从小顽皮,不求上进,少年时便横行霸道,对待亲朋乡里,稍有不顺意,便动辄打骂。再大一些更是染上了赌瘾,每日流连赌场妓院,旁人相劝不听,罪人管教也不听,不给钱便偷卖家中财物,值钱的东西都卖光了,便逼着罪人夫妇给钱,如若不给便拳打脚踢,后来更是棍棒相加。罪人夫妇二人受不了虐待,便一次次的给钱,最终家业都被他输了个干净。”
“那他是怎么死的?”
“后来,罪人为求生计,便帮着衙门郑县令抄写一些文书,那逆子又来打骂抢劫,让我二人都没了生计,罪人愤怒之下,便用门口的石头,将他锤杀了。”
其实这些案卷中都有详细记载,王海早已烂熟于心,刚才不过是例行公事。接下来才是王海来此的真正目的。
“你乃浒苔巨富,但据我所知并无祖产,那本官问你,你是如何在短时间内攒下这万贯家业?”
“罪人经商所得。”
“何处经商,经营何物?”
“自青州贩花茶于各州。”
“堂下所言当真?”
“是真的。”
王海一拍惊堂大声喝道“一派胡言!本官去各地商行还有青州大易寺查过,根本没有你的名字。你说贩茶于各州,可青州大易寺却从没给你出具过一张通票,如何在各地经营?”
这一番话说完,堂下久久没有应答。
再看熊本禹,还是那副面若死灰的模样,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巧言另辩,就是束手就擒的一个将死之人。
“熊本禹,你已不想贪生,那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堂下还是静悄悄。
“熊本禹,别让本官对一个将死之人用刑,有很多办法可以让你说出来。”
“……”依然不为所动。
就怕碰到这样的情况,对方存心求死,软硬不吃,什么招数都对他没用。
……
双方又僵持了片刻,王海无奈只好退堂,对方一心求死,而且无惧无畏,这种情况用刑也没用,还会被人扣上一顶酷吏的帽子,王海自是想的清楚。
退到后堂,慕容修等候在旁。
“你都听到了?”
“听到了”他一直在后堂听得清楚。
“可有什么发现?”王海试探的问道。
慕容修扭头沉思没有回答,似是有发现,又似没有。
“什么事情或者说什么人,能让一个一心求死的人闭口不言呢?”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对王海说道。
“什么事情?什么人?”
“信仰,只有信仰,能让一个人如此坚定。”
“信仰?你不会是说……太山吧……”王海吃惊的说。“他一个小小的商贾,能有这种……觉悟?”
慕容修转过来,双手抱胸对着王海戏谑道“先不说你怎么能看不起商人,我好奇的是,你可是正统儒门出身,怎么好像没有那么尊敬二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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