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马圈,正好赶上以燕都为首的各大集中营召集起来运往大营的优良马匹。
李荣杰手持蒲扇,动作缓慢仔细地观察被拴在马圈里的马匹。时而看看马匹的皮毛,时而看看马匹的嘴口,就连最下面钉在马掌上的玄铁都观察得仔细。
连常年伺候马匹的小倌都没见过竟有出身显贵的皇亲国戚如此精细地挑选坐骑。
这次送来的十二匹马都是为征战沙场的将军们准备的,匹匹都是千里挑一的好马种,可我们这位爷愣是一匹没看上。
“三皇子您看这匹皮毛锃亮、后腿有力,一看就是奔跑的好手。”小马倌热情地推荐。
李荣杰走上前,伸手摸上那马的后腿,“有力是有力,可就是腿有点短…”评价道。
小马倌见李荣杰不满意,又推荐一匹,“三皇子您看这匹马无论身形还是四蹄都是如此修长。”
“这匹倒是身量高了些,可是有些纤瘦。”
小马倌接连推荐了好几匹被军中主将看中的马,可李荣杰居然一匹都没有看上,而且匹匹都能挑出来毛病,无奈之下,只能跟在后面,瞧着李荣杰看中那匹马牵出来就是。
可李荣杰在这马圈里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仍然没有挑选到符合心中形象的马,略有些沮丧地问道:“难道除了这些,就没有别的吗?”
小马倌听到李荣杰问话,纠结地说道:“这…有是有,可这马的脾气实在是太烈,找了好几个训马师都没有将其驯服。”
听到这话,李荣杰的好奇心倒是被勾起来了,“噢?快带我看看。”
跟随着小马倌走到马圈最里面的一处,打开关闭的木门,只见一匹通体雪白的白马静静地站立,一双乌黑的双眼在白色的皮毛上变得格外显眼,四肢高挑匀称,却又显得格外有力。
身上无任何的缰绳,脑袋钻出在墙壁上凿出喂食的洞口,看到有人进来又把头伸了回来,高声嘶鸣。
“好,真是匹好马!就要它了!”当看到这马的第一眼,李荣杰觉得完全与傅缨洒脱娇纵的形象吻合,相信她如果在此也一定会选这匹马的。
李荣杰选下马后,小马倌也跟着深深地松了一口气,笑道:“这匹马虽然烈,但这长相与三皇子的形象完全相配。不知三皇子原来那匹“疾风”打算如何处置?”
“处置?我可没打算换马,疾风已伴随我多年,感情深厚,怎能轻易丢弃。”
小马倌心知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说道:“殿下说得是。那这匹马……”
李荣杰警告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不该问的别问。你只管把马照顾好即可。”说完抬腿离开马圈。
回去的一路上,李荣杰一直在琢磨着应该为傅缨准备些什么,从衣食到住宿从头到尾都想了一遍,都想给傅缨提供最好的,可他忘了这里是大营,傅缨刚到这里并无任何官衔与军功无法享有,况且又是个女儿身,被人察觉那可是要丢性命的!
忽然之间想到这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突然觉得无法给自己在意的人最好的东西,竟然也是如此抓心,不断责怪自己没有能力,也觉得自己这种心态是种病。
回到营地,马上钻进自己的帐篷里,拿起兵书认真地阅读,深深地反省自己这种犯贱的心理,当张大将军派人通知科特县新征的兵已经到达大营时,李荣杰控制住自己都没有迈出帐篷一步。
导致在当晚主将阅兵点名训话时,傅缨都不知道李荣杰的存在。
傅缨抵达大营训话的第一个晚上结束后,便拿着统一领到手的盔甲与棉衣来到提前安排好的帐篷。
看到营地插着燕国旗帜,周围都是穿着燕国盔甲的士兵,突然觉得一切都不可思议,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前往边疆参军。
大营就是与她们赶路时所住的简单帐篷不一样,连睡觉的床铺都要厚实一些。多日来赶路的疲倦,导致头一沾上枕头马上就睡了过去,平时的机警都消失不见。
另一边,随军的长官向营中的各大将军报告着一路上赶路所发生的事。当听说那晚被梁国精壮骑兵夜袭的事件,竟是被一个刚出茅庐的新兵蛋子用计打败时,在场的人无不震惊。
“你可确定?”其中一名将军问道。
长官拱手行礼后说道:“确定无误。而且这人还使得一手好枪法,光是这点就让人过目不忘。”
“该不是敌军排入我军的奸细吧,为了取到信任来这手苦肉计吧?”此话一出,主事厅里的气氛变得严肃起来,大家都眉头紧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