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老爷!都军司上百号人说要搜府!”常沫的大管事慌不迭跑进来,“而且不管我好说歹说,已经冲进府里。您快去看看吧!”
常沫先是一惊,很快镇定下来, 对大管事吩咐,“你快去给都府大人送信,说这可不是我一个人倒霉的事。”
大管事才走,庭筠就带了精锐闯到常沫面前来。这屋藏骨,还有金手,都是最重要的物证,因此他亲自奔到这里。
常沫不认识小郡王,但打着笑脸,“在下常沫,不知大人可有搜府的凭信或官印?不是在下不信大人, 只是我长风造在帝都名声不小,平日和不少大人打交道,看你却陌生。”
庭筠让人拿出官印,“我是都军司尉官庭筠,有人告你杀人藏尸,恶咒霸女,以活人为祭,所以不得不来搜一搜。”
常沫心中一波波惊冷,但想他做事不留痕迹,更不可能有人识破骨屋的秘密,稳道,“这是谁信口开河诬陷我?我常氏富甲一方,要什么女子没有,还用得着下咒霸占?大人,冤枉!在下愿与告状之人当庭对质。”是哪个不要命的?
庭筠哼一声,“此乃密告,不然怎由我都军司出面?你若无辜,只管让我们搜就是了。”
密告?常沫还不知庭筠另一个身份,“连个告状的人都没有,凭你一句话就要搜我家里。你可知,都府大人与我是结拜兄弟?小子,看你牙还没长齐,还是先回去弄弄清楚再来。”
庭筠笑了,“听人说你嚣张之极,仗着长风造欺行霸市,本来我还不太信,想天子脚下竟有这么无法无天的人。这会儿亲眼瞧真了,不得了。我告诉你,我不怕都府大人,怕我娘。知道我娘是谁么?”
“是谁?”常沫鼻子喷气,看瘦条的小子要说什么大话。
“我娘是荣阳公主,我爹姓庭。”庭筠看着常沫变脸,“我还有几个舅舅,你可能听说过。”
常沫膝盖一软,跪伏在庭筠面前,“平……平郡王……参见平郡王。”皇族啊。
“沫爷免礼。”庭筠让人把他架起来,一同在亭里坐,“我这会儿担着差,就是个小小都尉,不用行大礼。沫爷,不好意思啊,密告这种事我们也明白十有八九不真,不过此次对方提供了证物,所以大司将让我来例行公事。你就当我来喝茶,会会大名鼎鼎的长风造。”
这些日子从军,跟泫冉他们整天厮混,也学油了。
常沫白着脸,扯僵笑,“平郡王找小的喝茶,那肯定要好好招待,只是不知对方有什么证物。”心里开始觉得大不妙。
庭筠一招手,身旁副官在石桌上放了一枚木钉。钉子滚着滚着,副官拿刀鞘往上一拍。一根白骨赫然出现。
常沫吓得魂出窍。怎么可能被人发现?谁?是谁呢?
庭筠将常沫的震惊看在眼里,但笑,“来人,到沫爷佛堂里把木钉一根根给我拔出来,还有梁桩里脊木里佛像里金手里,都得敲敲打打,别漏了里头的东西。”
常沫说不出一个字。
“沫爷放心,屋子拆坏了,都军司赔你银子。”庭筠说完,就听前头花厅里便发出乒乒乓乓拆木的声音。
很快,园里多了一堆白骨。残雪未融,映得森寒阴冷。小骨藏于钉,大骨藏于木,头骨在梁里排排滚。
常沫的脸,却比白骨还森冷。都府大人没来,也许得了消息,不敢来了。不过,他还没输呢。
庭筠不知常沫心中所想,“沫爷,看来这回告密不是空穴来风,你确实杀了不少人。如此一来,我得请你去都军司大牢住了。”
“这算什么证据?”常沫笑声嗤嗤,“平郡王,误会大了。”
庭筠怔住,不由想起兰生的反对来,暗道糟糕。
“这是古传的祭屋法,将人骨封在屋里压邪气。我当初搬进来时,府里有不干不净的东西,所以请了一位术师。他将脏物压在此屋地下,让我找来人骨封屋,且每过十五日就要添。这些人骨是从义庄买来,无人认领的,不少也相当年月了,您只管找仵作来验,也可找义庄的人来问。小的绝无半句虚言。”一堆白骨又如何?能说是那些女人的吗?“至于金手刻了我那些妾的姓氏,毕竟夫妻一场,上不了家谱,好歹提醒我记着。这么做,犯了哪条王法啊?难道那些妾短寿夭命,也是我不对?”
一问接一问,庭筠答不上来,心里懊恼没听兰生的。
“怎么会是你不对呢?是你的妾们没有享福的命罢了。”一声朗然,如金阳破乌云。
庭筠站起,对来者喊声冉表兄。
泫冉到。
常沫当然认得东平王冉世子,也起身迎,但不慌不忙,“冉殿下。”
“沫爷流年不利啊,小年夜乐团圆,却闹出这般不愉快的事。”泫冉笑声也清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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