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紧把外面的黑袍和鞋子都脱下来包在一起,又把自己从墙头上一路的泥巴脚印清除了,穿着汗渍渍血粼粼的里衣根本不敢回去。这时她看见浣衣院儿里晾着的衣服,那里有溪水前儿洗的衣服呢。
于是连忙收下来换上,但却没有鞋子,光着脚偷偷摸摸地抱着脏衣服回了下人房。
幸好她们睡得正沉,还没有醒过来。
泉水把脏衣服一并塞在自己的柜子里,合衣睡到床上去。刚躺上去没到一刻钟,起床的警铃就响了,奴隶们即刻打着哈欠不情愿地爬起来,开始各做各的活计。
人都起来了,溪水也醒了。看见泉水已经穿好了衣服,她也赶紧爬起来穿衣裳。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
泉水摸了摸自己的脸:“没事。”
溪水皱了皱眉头,凑近一看,发现泉水的头发乱七八糟的,上面还有泥巴。“你怎么回事,怎么弄成这样?”泉水示意她不要声张,溪水会意,说了句:“那我去打水来洗脸。”托着伤痕累累的身子爬下去打水过来。
两个人用一盆水一并洗了,在一个角落里溪水悄悄把泉水的头发给擦干净了,又重新帮她挽了发髻。发现泉水的簪子不见了,“你的簪子呢?”泉水叫她:“帮我挡着一下,别说话。”
于是泉水躲在溪水的身后,把外面的黑袍脱下来,里头的里衣早就被染血水染透了。好在里衣也是黑色的,看不怎么出来。她撕下一块布条把手臂冒着黑血的地方绑起来,溪水见了险些尖叫出声,低声问:“这是怎么了?!”
“别吵。我的鞋子弄脏了,没有可以换洗的,我还没想到办法。”
溪水咽了口干口水,眼神发杵,说:“我柜子里还有一双前年的旧鞋子,拿给你换上。”等泉水重新穿好衣裳,溪水就把鞋子拿来了。鞋子太小了,泉水的脚只能放进去大半只。
只能把脚后跟露在外头,好在裤子比较长,可以遮住。
两个人于是收拾一番以后,各自去做活计去了。
但泉水的脸色苍白得可怕,嘴唇发乌,浑身冷飕飕的。
上午的时候两个人要负责整个庭院的打扫和卫生,然后要修建花枝杂草等。一个上午泉水的脸色都不好,而且有越来越差的趋势。
溪水一直担惊受怕,泉水告诉她别担心。
终于熬到了午休的时间,其余奴隶们大多在外头闲逛,泉水撑不住了回去躺着。
面色苍白如纸,嘴唇乌紫发黑,不用想都知道这是中毒了。
“小泉,你怎么样?昨晚上你究竟去哪里了?”
泉水躺在床上,即使盖着被子也觉得寒冷入骨。她咽了口气,只觉得喉咙发紧,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那里,呼吸都不顺畅了似的。
“你别问。”泉水安慰着她:“看着外面,我拿个东西。”然后就翻起来去拿早晨脏衣服里的那朵花,她动作缓慢,手指都在慢慢变僵。泉水知道自己中毒了,是那条蟒蛇的毒。
她曾听闻,但凡有灵气的花草都有猛兽守护,也许那朵花可以解她的毒。
泉水僵硬的手指在柜子里翻来覆去,怎么也没摸到那朵花。她只好把脏衣服都拿出来,翻来覆去,竟然还是没有找到。衣服里只有那颗用来照明的小石头,难道在和蟒蛇打斗的时候,那朵花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