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或许不知道壳子里的魂魄是谁,但他肯定知道壳子只是壳子,周掌门所说的元魂不稳并非无中生有。
拾灵慢条斯理的伸出衣袖擦擦嘴角,捂着受伤的腰腹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倚在身旁的废墟上,一双墨玉眼定在周掌门的脸上,似笑非笑的在他双手上扫了几眼。
感受到她不怀好意的目光,周掌门眼神骤冷,不着痕迹的拢了拢衣袖。
江云飞向前一步,斜着眼问:“陆禛,如何?可是某个煞星夺舍而来?话说你也寻了十年了,那煞星估计早已魂飞魄散了吧!你可千万别将邪物错认,害死自己事小,误了仙门事大……”
铮一声剑鸣声起,陆长君手持浮光遥指江云飞,一字一字冷如冰刀:“你若再说十三一个字,我定让你死无全尸。”
江云飞冷笑一声,拔刀出鞘:“哼,好大的口气!谁不知你们夫诸山庄与五仄门结盟多年,如今旧事重演,我们完全有理由怀疑此事与你夫诸山庄有关!什么妖邪做祟?说不定就是你们在暗中操纵呢?”
陆长君冷哼:“信口雌黄!”
江云飞不依不饶:“谁人不知夫诸山庄处处与我千葉门作对?此事若不是你们暗中操纵,那为何被夺舍的偏偏是我门中弟子?你门下陆风宁跟疯狗似的见着我千葉门弟子就咬,这么多年了,谁人不知?”
“我操,小爷今日便当一回疯狗!”台下陆风宁大怒,拉弓对准江云飞就准备射箭,被陆长君一个眼神杀制止。
若说巧舌如簧,颠倒黑白,扰乱视听之能,陆长君无论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永远不是江云飞的对手,此时此刻,事件的中心在江云飞短短几句的引导下,从邪物夺舍变成了夫诸山庄暗中操纵邪物打击千葉门,往大了说,夫诸山庄很有可能变成第二个五仄门,野心勃勃妄想吞并三门一统天下,此等狼子野心人人得而诛之。
眼见二人一言不合又要开打,荷中玉乐的看热闹,巴不得这两个少主打起来,周掌门是千葉门的附属,自是站在千葉门这边,修炼了几十年的人精,通透的很,知道少主要借机打压夫诸山庄,乐的落井下石,巴不得上前帮忙搬个石头递把刀。
只有陆长君一如既往的傻,明知道千葉门在搅混水借机发挥踢他下水,明知道与五仄门沾上点边就会被泼脏水惹下一身骚,明知道只要与别人一起同仇敌忾骂她这个煞星两句就可脱身事外。
但他偏偏不,十年如一日带着她的护腕护着她的声名,端着那一身生人勿近的冷洌气势迫的别人一个字也不敢非议,如今三门当前,就因江云飞那一句煞星,浮光出鞘准备不死不休。
拾灵眼睛酸涩,这个陆长君啊!真是,该怎么说他好呢?这么笨的人,怎么长这么大的呢?若是哪天夫诸山庄交在他手里,可怎么好呢?
心下叹气,拾灵无奈的摇头,打断他们的剑拔弩张:“我说,能暂停一下吗?你们的重点是不是搞错了?有这时间吵架,还不如去抓那害人命的邪崇。”
荷中玉捂嘴轻笑:“贼喊捉贼啊,你口中的邪崇不就是你自己吗?你以为你还逃的了?”
拾灵翻了个白眼,打死不认:“第一,我是千葉门的内门弟子葉梧,从内到外,从身体到灵魂,如假包换,比珍珠还真。第二,我听说清魂音起,邪魂寂灭,如今魂也清了,曲也了了,周掌门为独独抓住我不放?这个问题很值得探究。是吧?周掌门?咦?你的手怎么了?不敢给人看吗?嗯?”
周掌门脸色一僵,双目直直的盯着拾灵,晦暗不明中杀气一闪而逝。
“区区邪崇少来蛊惑人心,还不速现原形,为我茗山派弟子偿命!”
说着右手持剑,剑风一闪,就要向拾灵刺来。
拾灵转头看向陆长君:“还没发现吗?他的掌心!”
陆长君愣了一瞬,目光一凝,定定看向拾灵。
周掌门听到这句话,攻势更急,剑花一闪杀招尽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