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嵬仰天长叹,唏嘘不已,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终于向卓璃霆和盘托出原委。
去年春至之后,宏嵬在芦荻溪上游无人的幽僻处,遇到了一只受伤的野兽。那野兽龙首鹿角,糜身豹尾,凤眼狮爪。更有一双翅膀,还散发星辰般的莹莹之光。
宏嵬走近它,发现它的翅膀被锋锐之物所伤,不能动弹。于是,宏嵬便想了办法,先将它转移到了伯府无人居住的别院,好生照料着。
不过是救了一只野兽,宏嵬并没当回事,就顺便向伯峥廷说了一嘴。伯峥廷只当是寻常野兽,且别院荒置已久,附近人迹罕至,也就随他去了。
宏嵬照料着那野兽,不知不觉到了惊蛰时期,春蒐悄然而至,他给那野兽留好了饮食,便跟随伯峥廷羽猎去了。春蒐之初,南岭王一无所获。过了几日,营帐外人声鼎沸,众人都说,南岭王猎得一匹华严兽。宏嵬好奇凑上去一看,那所谓华严兽,正是被自己救下了的那只野兽。
宏嵬大惊失色,立刻告知伯峥廷。不过几日功夫,传言四起,都说瑞兽华严乃是兽中至尊,概类人间帝王。得之者,乃是天之所向。帝都传来消息,云帝勃然,南岭王便将华严兽制成座摆。
卓璃霆听罢便问,“云帝得瑞兽,怒火也消了。既然如此,又与你何干呢?”
“大人有所不知,那瑞兽怎样落入南岭王手中暂且不提。南岭王进献时,声称得雄华严兽者称雄制霸,天下归心。城主与我查翻古籍,华严雄兽翅膀内侧和胸毛,当如深海之蓝,臣下所救下的,这两处都是月白色的,定是雌兽。”
“南岭王进献时倒也没明确说是雌是雄。这事情也没有发展到什么岌岌可危之处。”卓璃霆中肯说道。
“大人,因臣下的缘故,华严兽与伯府有了纠葛。大人该知道,云帝九世多疑善妒,日后假若雄兽现世,各中利害,臣下愚昧难以概述,大人想必能猜想一二。因着当时的情形,城主便命臣下速速离开磐礴城,前往西逻寻找华严兽。”
“宏嵬啊,事已至此,在我看来,并不严重。你那妻子待你十分真心,她已经为你远离家乡亲朋,你何苦还要这样日日买醉,连累她与你狼狈度日?退一步说,你也是习武之人,怎可如此不顾惜自己的身体?”卓璃霆问道。
“大人啊大人,臣下也不想这样,只是实在情难自已。哎,那被南岭王进献的华严雌兽名叫暶隙,它有一位兄长,名叫休睚。”
“它竟然还有名字?”
“休睚就在塬戈的地下石窟中。它本穴居于此,暶隙是它唯一的至亲。臣下到西逻一无所获,本想离开,可临走前却遇到了休睚。我与休睚不打不相识,后来,休睚幻化成人形,与我把酒相谈。”
“什么?他还能化作人形?华严兽果真奇瑞。”卓璃霆大为惊讶。
“我与休睚相谈之后,才知道自己铸下了大错。”
“你又何错之有啊?”
“若不是我带那人看了一眼暶隙,它也不至于被人掳走,最后身亡成了献给云帝的贡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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