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南岭到西逻,必须途径一处山脉,它位于南岭的这一侧,被称为溥苔峰。卓璃耳一行人已经到达溥苔峰下,准备攀越过去。
“夫人,这段路十分艰险,抬头仰视,现在就能看见有大段没有阳光,阴暗异常。”午婆提醒道。
霓缳本就不愿背井离乡,听了午婆这么一说,立刻紧接着问道,“娘亲,非得走这里么?您看午婆婆都这么说了,不如咱们还是算了吧。”
“就走这里吧。”这声音如同烟云花石,说飘渺却真实,既坚毅又温柔。说这话的不是旁人,就是那个捡来的婴儿。这几日,早已长成了翩翩少年,跟随着卓璃耳,从外人看上去就像母亲一人带着儿女和一个老仆人。
这一路,他始终一言不发,卓璃耳让他紧随身边,霓缳自此觉得失了母亲的宠爱,也郁郁寡欢。她总对云纷抱怨,懊悔自己捡来这么个丧门星似的怪人。
云纷却没有落井下石,只是屡屡宽慰她说,“既来之,则安之。事已至此,除了心宽别无他法。”
霓缳循声望去,这少年虽然总让她气恼,但着实是生的福林祥云般让人欢喜。少年先前跟着他们,时而步行,时而驾乘,一路上颠簸流离,却总是淡定不躁。算起来,从捡他到现在,满打满算不过也才过了一个月而已,如今他竟还开口说了话。
卓璃耳听他说话,也不惊怪,只自然接话道,“为何你觉得走这里好?”
“娘亲,这路看着阴暗,现在正是春末夏初,天气已经转向炎热。加上这段路只能步行,这么一看,走在背阳处正合适。再者说来,这段路虽然陡峭,但是俯视山下随时都能看到这片石林,这么一看,不容易迷路。而且我们从这里,就能清楚辨析上山的路,如果绕开这山脉,必然路远不说,天气越来越热,沿途又无山路这样的遮蔽,到时候酷暑难当,行路更加艰难。因此孩儿才会那么认为。”
这段话说的有没有道理暂且不说,但是吐字清楚,思路明确。卓璃耳点了点头,说道:“听见了么,霓缳,你要是还是不想去,你就自己回伯府去。你可想明白了,是去是留。”
霓缳虽然闹性子,但也发自内心地说道,“离了娘亲和姐姐,我自己一人回去伯府还有什么意思?”这么一来,也就跟着一起走了。
溥苔峰的山路虽然湿滑,但确实如同少年所说,路径清晰可辨,没有什么错综复杂的。五人走着走着,卓璃耳说道,“你叫我娘亲,我该如何称呼你?”
“愿听娘亲和姐姐们的。”少年恭顺说道。
“你可记得前事?”卓璃耳又问。
“前事?自我睁开眼,只记得娘亲,两个姐姐,还有午婆婆。虽然也见过旁人,但再也没见过的就不怎么想得起来了。”
“那你可能想起自己从何处来?”
“嗯,孩儿不能想明白。却记得,有从一片赤炼的深渊来,那深渊时而如火,时而如黑色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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