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吏来到学生席上时,江既明正和宋玄他们站在栏杆前,远眺赏景。
江既明离开之后,魏凌凑到宋玄他们跟前,低声道:“我猜是因为那半阙词。”
“半阙?”裴希诧异。
魏凌点了点头,“江兄他就只写了半阙,我当时问他为何不写完整,他便道兴尽矣!”
“兴尽矣?”宋玄琢磨着,看向魏凌,“魏兄,江兄写的那半阙诗是?”
“他的词确实写得好,我倒是清楚地记得,是风前欲劝春光住,春在城南芳草路。未随流落水边花,且作飘零泥上絮。”
宋玄听了,细细体味,随即颔首,“此词稍加点染,便将晚春风光描绘而出,的确是妙。无怪乎江兄所言的,兴尽矣,再写下半阙,怕是坏了神理。”
江既明与学士对答,片刻之后,学士颔首,江既明回位落座。
那方官员的案席上,广府长官听了,看向城北姚县令,笑道,“原是城北府学的高才。”
姚县令一听,向他回以谦和一笑。
突然,孟学士激动出声。
“此诗,是何人所作?!”
其他学士听了,从速将视线探了过去。
孟学士话不多说,即刻将那首诗传了出去,自己则在捋须,以平复心情。
平复之余,他又不由地慨叹,“此诗后两句,反振一笔,如峰突起,醒人耳目也!”
那末,彭学士拿到了诗,吟咏道,“节物相催各自新,痴心儿女挽留春。”
话落,王学士在一旁正色点评,“这两句写足了人们对春将逝去的怅惘之感。”
一顿,他眉头微动,又道,“然则,比之前面学子们所写的惜春诗作,它并无足够出彩之处。”
毕竟惜春是永恒的主题,春风化雨,落花垂柳,引起多少无计留春的愁思。
但是,当彭学士吟咏到后两句时,王学士不禁拍案叫绝,“妙也!妙也!”
他思绪翻飞,反复吟咏,“芳菲歇去何须恨,夏木阴阴正可人,此两句反其道而行之,极富新趣!”
说罢,他连忙从彭学士手中拿过这首诗,快步上前几步,呈与王渊之,“父亲,您请看看这首诗。”
王渊之将诗作拈在手中,初时,只是目无波澜地看着。
顷刻,他当即端正身姿,将手中的诗作拿紧。
不多时,乐观、豪放、豁达的诗旨跃然纸上,冲击耳目!
不久之后,王渊之喃喃自语,“春和景明终会消逝,然则,夏木阴阴亦可人。人生亦莫过于此,祸福相倚。”
众学士听了王渊之的品评,脑海里还反复回荡着那首诗,它没有悲伤的情调,有的是豁达通变。
这,不正符合朝气蓬勃的学子?
此刻,他们又更大胆地猜想到另外一个方面。此诗的意境,不正与此时的赵国相似么!
他们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到底是谁写出了这样一首气骨极清的诗。
那端,书吏恭敬地上前汇报,“这首诗,乃城北府学生宋玄所作。”
“原来是他,快传他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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