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看到冯元征听到胜强影视城这个名字露出陌生的表情,他忙又补充道:“胜强影视城就在西边,开车顶多半小时就到了。”
不过他看到冯元征就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这里,又问道:“冯老师,您见过导演了吗?”
冯元征苦笑着摇摇头,指了指放着监视器的导演专属小房间道:“没呢,听说导演正在里面工作,不好贸然去打扰他。”
看着他的苦笑,贺新也深表理解的点点头。
贺新曾经听说过,说是很多导演都有怪癖,尤其是优秀的导演。
只是他遇到过的导演,不管是王晓帅、关金鹏,还是法国来的戴斯杰,尽管各人执导的风格不同,但大致都挺正常的。
唯一可以说有点出格的,也就是野路子出身的高群叔了。
但是碰到楼烨这样的还真是头一次。刚接触那会他不爱说话,那就算了。但是真正到了片场,不跟演员接触,不跟演员讲戏交流,还真是让他开眼了,更别提说是到他那儿去看看监视器里回放,门都没有。
往往一天十几个小时拍下来,连导演的面都见不着如今已经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他就是躲在小房子不出来,你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就比如说昨天,贺新在影视城的大街上被整整遛了一天,没有一句台词,依旧是独角戏,导演要求他或快或慢在人群中穿梭,但具体怎么演,自己把握。
于是他就不停的演,时而如同赶时间般一路小跑;时而无所事事的漫步,随手从报童手里买张报纸;要不然就是边走边想;又或者迟疑、迷茫。
但令他不解的是,这个场景在剧本中压根就没有,他想不通导演为什么让他这么演?而且在对讲机里发号施令的也不是他本人,而是导演助理徐乐乐。
在被遛了大半天之后,贺新终于忍不住,抢过执行导演手中的对讲机冲着里面喊:“导演,有个问题我百思不得其解,得见面聊一聊了。”
然后,对讲机里楼烨的声音很快就出现:“小贺,你说。”
依旧是隔着对讲机,他当时都能想象出楼烨那张木讷沉默的脸,瞬间就无语,拿着对讲机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垂头丧气道:“哦,没事了。”
结果楼烨居然在对讲机里如同打电话一般,回了一句:“再见!”
他当时感受大概就跟冯元征老师在菜市场被人打了一记耳光,并警告他以后不许打老婆的心情是一样的,真真是哭笑不得。
然后就是接着被一趟一趟的遛。
不过跟李兵兵相比,他的这次遭遇还不算是最糟糕。
据说李兵兵的头一场戏就被关在一间布置成电话总机房的房间里,跟一帮年轻的女群演一起,整整拍了两天。
不停地把老式接电话的电话线接头不停地在机器上插进拔出,台词就一句:“您好,请问要哪里?”
顶多就是自己给自己加戏,故意装作听不清,对着话筒说一句:“喂,您大点声。”又或者“你的线路已接通,稍等!”之类台词。
说难听点这就是一个镜头,最后出现在成片里的可能也就几秒钟,至于要拍两天嘛!李兵兵同样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李兵兵换好衣服出来,刚刚的一场戏,她身上就穿着一件软沓沓白衬衣,被消防龙头营造出来的瓢泼大雨,淋了个湿透,白衬衣都快成透明的了,还紧紧的贴在身上。跟她演对手的贺新无意中瞄了一眼,那飞机场简直不忍直视。
不过此时她已经换上了一件下场戏需要的短袖格子旗袍,胸口肯定垫了不少海绵,如今看上去倒是有些鼓鼓囊囊。
当她看到跟贺新站在一起的冯元征时,顿时眼睛一亮,也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过来,惊喜地喊了声:“哥!”
“哎!”冯元征也是答应的很爽快,同时脸上满是笑容。
“咦,你们是亲戚啊?”一旁的贺新不由惊讶道。
“不是亲戚,我跟我哥是亲兄妹。”李兵兵一脸傲娇道。
“没错,冰冰还是接了我班的亲妹妹!”冯元征也是乐呵呵道。
接着他才跟贺新解释道:“当年我跟冰冰一起拍过一部电影,我演一个英勇牺牲的警察,冰冰演我的妹妹,在我牺牲后,接了我的班,也成为了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
说着,冯元征还打量了一番李兵兵,一脸感慨道:“这一晃都快七八年了,冰冰倒是一点都没变。”
“已经快九年了,我记得那会我刚刚上大一。一晃时间过的真快!”李兵兵也颇为感慨道。
“哎呀!”
这时贺新却一脸诧异道:“冰冰姐,你到底是73年的,76年的,还是79年的呀?如果按照79年的来算,那你岂不是十四岁就上大学了,居然到现在一点都没变,真是挺神奇的噢!”
“贺新!!!”
刚才还是一脸高兴的李兵兵瞬间化身为一只炸了刺的猫,朝他怒目圆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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